（２３）承认悲伤

    「好，你要我死，我就去死。」蔷薇握紧拳头，已经不顾一切。

    「我有要你死吗？」凉冰厉声说，收起了崩溃。

    「我……」

    「你的死活跟我有关係吗？告诉你，你要死就死远点，不要在我面前。」

    「凉冰！」蔷薇就算再能忍，也承受不住如此狠心的话，面目狰狞的看她。

    「怨恨吗？痛苦吗？难受吗？就因为一句话……」凉冰一步步走向她。

    两人怒视彼此，呼吸近在咫尺，但是蔷薇很快就低头，想起过往的自己，她羞愧得无地自容，还有什么脸敢生凉冰的气，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如今反噬回来也是报应，只是没想过会这么痛。忽然，凉冰伸手轻轻摸蔷薇的脸，蔷薇感觉凉冰的手好冰，到底是在晚风中待了多久，到底这些年有没有过温暖，到底是如何撑过这度日如年的煎熬，蔷薇心痛不已。然而此时凉冰的抚摸不是温柔或捨不得，是……大马士革玫瑰，这是当年蔷薇送给凉冰的香水，她永远都记得，但味道怎会越来越浓烈，而且严重影响了她的感官与意识，像是要有股火焰在体内乱窜。

    「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凉冰轻声问，蔷薇脑袋混乱，她不明白此刻的生理变化，从未有过的口乾舌燥与情慾烈火在席捲身体跟大脑。蔷薇依然没有看凉冰，连吞口水都是极度不舒服的。

    「是、是。」蔷薇勉强开口说话。

    凉冰的手指穿过蔷薇的红发，慢慢来到她后颈的腺体上，beta的腺体几乎是一个不存在的器官，比alpha跟omega都还幸运。凉冰都不知自己是羡慕还是忌妒，突然一把抓紧她，指甲刺进皮肤的触感在刺激蔷薇的每一根神经，粗喘的气息显示她的慌乱，不过目前还保持的住，她想凉冰在发情吗？可是她看起来冷静的像个冰块。

    「呃，呼……」

    「人体实验是违法的。」凉冰说，蔷薇皱眉凝视她，眼眸中的雾气是不理解。

    「你爱我吗？」凉冰的这个问题震惊了，蔷薇没多想一秒。

    「爱。」

    「很好，我不爱，我不爱你这种人。」

    也许是受到那香味的逼迫，或是难过到极点，蔷薇在警队的这几年，不管受到多少羞辱都没有暴怒失态，但这个瞬间，蔷薇用力抓住凉冰的手腕，彷彿要弄碎她。

    「你、你不要逼我……」蔷薇说话都破音了。

    「这就对了，是人都有脾气的，这样才像你。」

    蔷薇搞不懂凉冰究竟想怎样，只觉得好想好想好想要抱她，紧紧的拥抱她。

    「蔷薇，你看起来好飢渴，likeanimal……」

    话语未完，蔷薇真的不行了，丢下手中的塑胶袋就要吻凉冰，排山倒海的慾望她根本无法控制。但是，蔷薇才刚捧起凉冰的脸，就被立即出现的阿托阻止，压在一旁的墙上，痛苦挣扎。

    「可以了，阿托。」

    几分鐘后，凉冰让阿托收手。蔷薇无力坐倒于地，大口喘气，像个差点溺水被救上岸的人。

    「你、你做了什么？」蔷薇狼狈的扶墙起身。

    「杜警官，你是失忆？还是撞到头？梅洛天城的市民都知道，我是顶尖的生物科技博士，专攻抑制剂、发情期，还有基因工程。」

    蔷薇不敢想凉冰这些年有多疯狂实验，随后欲向前却被阿托挡着。

    「你说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包括死。但是杜蔷薇，这个世界比死更可怕的事还多着。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弥补跟懺悔，也不要你自以为是的深情跟浪漫。呵，如果真不怕死，下班后再来吧。」

    凉冰好似又变回正常人，但也不正常。凉冰说完就跟阿托消失在黑夜中，蔷薇觉得疯了，全部的一切都疯了，无法消散的大马士革玫瑰，蔷薇衝回家，关上门，脱下裤子就是一阵发洩，一次又一次，大吼失控摔烂房间的东西，反覆释放的快感在震碎自己，这样褻瀆身体很痛快，可是泪水止不住，蔷薇几乎要淹没在性慾的浪潮里，直到动弹不得、精疲力尽。

    「冰姐，恕我直言，也许……」

    「我该直接原谅她？来个破镜重圆？没可能。」

    在蔷薇独自呻吟，痛苦难耐的当晚，凉冰在踏进家门前，阿托好言相劝。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冰姐，也许你该更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不知道你现在变成感情专家了？」凉冰笑着调侃，却没发现眼泪有多不听话。

    「不，我只是看见你把大马士革玫瑰作为你实验室的註册商标，但大马士革玫瑰其实是一种蔷薇。冰姐，对于你的悲伤，我是高兴的，因为你终于开始承认你很悲伤了。」

    听阿托的话，凉冰沉默许久。

    「别告诉小爱。」凉冰抹了抹湿透的眼睛。

    「是。」

    －－－

    六神无主的开会，凯莎很忧鬱，虽然有在听会议的内容，但是她的心情糟透了。除了追，竟然还有一个她不知道的情敌？哪来那么多情敌？鹤熙的头疼查不出病因就很烦了，然后又被她发现鹤熙在睡梦中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凯莎气死了，第一次觉得女友太有魅力不是好事，总是招蜂引蝶，她心想她得一个打十个了，不，一百个都有可能。

    「总裁，这是今天下午的开会文件，请你过目。」助理－灵溪进来办公室。

    凯莎点头，但明显心不在焉，一看完资料就忍不住打电话给鹤熙，结果鹤熙没接，着急了，凯莎还不开啟「脑补模式」，简直「神脑补」，任何剧情都想过一遍，甚至连被外星人抓走的机率都算进去，凯莎自寻烦恼，最终是不情愿的打了通电话给追，问她鹤熙在干吗？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总裁，鹤熙在游泳，你今早出门前，有跟你说过她要去室内温水游泳池。』

    听追的说明，凯莎尷尬，但还是不放心鹤熙，决定将下午的会议提前开完，马上到游泳池去。本来凯莎没去还没事，一去就莫名其妙变成了alpha双雌的对决。凯莎盯着追无辜的脸，眼神在问你是故意的吗？追装傻摊手，凯莎见彦跟鹤熙在游池边握手示好，她无可奈何。

    「我是彦。」

    「你好，我是鹤熙。」

    凯莎躲在服务台里，服务小姐见到凯莎，又惊又喜，想要签名，但凯莎比了一个「嘘」要她听话，这下又捕获一个「小迷妹」，凯莎见怪不怪，她现在更在意这两人要做什么。

    「你游得很厉害。」彦先说。

    「还行，以前是游泳队的。」鹤熙回答。

    「是啊，我以前也是。」

    无形火在交锋，两人都是面带微笑，但这充满敌意的信息素，连在服务台的凯莎都感觉到了。凯莎有点得意，被人争夺她是挺高兴，殊不知她这看似完美的遮掩，早就被鹤熙识破，毕竟喜欢的omega的信息素，对她来说是很敏感的。

    「凯莎，你今天没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