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帝宠 第69节
汪骊瑛牢牢抓住朱清玥的手,说:“就说我病了,你今晚陪我同睡,我可不准你再过去跟她住一块儿了。你要有个好歹……” 朱清玥妥协地笑道:“那我过去收拾衣裳总成了?” 汪骊瑛道:“你快去快回。” 乌雪昭虽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也有些感觉到晚上用斋饭时,气氛有些奇怪。 灵溪心思细腻敏感,人也机灵,听到了一些风声。 她悄声地告诉乌雪昭:“姑娘,她们好像在说咱们家的事。” 灵月点了蜡烛拿过来。 乌雪昭手里绕着打络子用的红绳,在烛下眨了眨眼。 朱清玥带着丫鬟进来收拾东西。 借口自然就用的是汪骊瑛替她找的借口。 但她没立刻就走,而是在乌雪昭身边坐下,同她窃窃私语了一阵子。 乌雪昭抿紧唇瓣,待朱清玥起身时,欠身道:“多谢朱姑娘相告。” 朱清玥浅笑道:“如有我帮得上忙的,尽管找我。但是……” 她在唇边比了个手势,示意乌雪昭悄悄儿的。 若叫其他贵女都看出来,也就帮不上忙了。 乌雪昭点了点头,虽承此情,却并没有让朱清玥帮忙的打算。 朱清玥一走,乌雪昭便吩咐两个丫鬟:“早些洗漱了,早早睡下,明儿天不亮就要起床。” 灵溪忧心忡忡,灵月还浑然不知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朗月高悬树梢头,热浪和蝉鸣声,都在夜里弱下许多。 “郑喜。” 桓崇郁睁开眼,喉咙里的声音微微沙哑。 郑喜揉了眼,走进去,道:“皇上,您还睡不着?” 他早就说今日回宫罢了,既吵了架,相互冷下几日,再见兴许好些。 皇帝偏不愿走。 到了夜里,这不就更难受了。 桓崇郁从床上起身。 郑喜醒了神,伺候天子穿衣。 穿了衣,自然不是为了在房中枯坐着的。 两人在黑夜中,踏月而行。 郑喜掐了掐时间,约莫二更天了,困死人了。 偏皇帝还很精神。 他也只能强忍住哈切。 走着走着,便到了贵女们暂居的院落。 郑喜站在院外,愣了愣,忐忑道:“皇上,夜半爬小娘子们的院墙,不好吧……” 桓崇郁睨他一眼,“那你还站这儿?” 郑喜转身去想办法让宫女拿钥匙。 等他回来时,早就不见帝王踪影。 院子全是女眷居住,晚上又热,所以有的人夜里睡觉不关窗。 乌雪昭的窗户也不知是被吹开,还是本就没关,两扇都半开着。 桓崇郁走到窗边,借月光瞧着那熟睡的容颜,没什么笑意地翘了翘唇角。 冲他撂完脸子。 她夜晚睡得倒香甜。 桓崇郁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 半点没惊动人。 郑喜看着天子身影,举了举手里的钥匙,怔然道:“那这……” 岂不用不上。 白跑一趟了。 桓崇郁大步回了院子。 郑喜又命人低调地还回了钥匙。 厢房中。 乌雪昭睁了开眼,拽了拽身上的薄毯。 丫鬟早睡熟了,连窗户没关好,被风吹开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天子夜半来过。 乌雪昭侧了个身,重新闭上眼。 灵月说的没错。 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势必雨露均沾。 似今夜情形,既不独属她一人,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她并无能让昙花永不凋零的本事。 倒不如没瞧见得好。 翌日。 贵女们清晨起来洗漱,换了宫里裁的素服,不着粉黛,素净一张脸,站成两排,随荣姑姑一同去祈福的宝殿前。 太妃已在殿内。 荣姑姑过去请示,不一会儿又折回来,传太妃的话:“选两位姑娘领头祈福,请乌雪昭姑娘、朱清玥姑娘上前来。” 乌雪昭与朱清玥同步上前,走在最前面。 两人身后各自跟随数人,缓步去宝殿蒲团前依次跪下。 祈福时,倒没什么动静。 午时用斋饭,贵女们的不满便显出来了。 选乌雪昭领头祈福,大家倒也没有意见,帝王钦点状元,好歹也挑挑容貌,乌雪昭的长相足以服众。 可她命格有碍,终是膈应人。 荣姑姑眼睛毒辣,一眼便看出女子间的眉眼官司。 祈福时候,还闹些不安宁的事出来。 她厉色扫了众人一眼,缓声道:“神佛面前,姑娘们且安分守己及些。” 然,不能服众。 仍有人魂不归位,心不归体,似无法将荣姑姑的话听进去。 朱清玥目光落到余小娘子跟前,心道不好。 第42章 (一更) 余小娘子最信神佛, 从知道乌雪昭命格不详开始,就提心吊胆,生怕克了自己。 眼见闹到了这个份上, 她也不管了。 站出来道:“荣姑姑,我有要事禀告。” 贵女们与身边的丫鬟,顷刻间齐齐看向荣姑姑。 荣姑姑望着这二十多双眼睛便知, 闹出来的不是小事。 她面色肃然地说:“余姑娘同我过来。” 午时后, 余小娘子仍旧没回来。 管事宫女还过来告诉大家, 静太妃生病, 贺太妃亲自照顾, 下午的祈福取消。 这下子乌雪昭命格不详的消息, 越发甚嚣尘上。 荣姑姑原本还有犹豫,静太妃却突然生病, 她便将此事禀告给了贺太妃。 贺太妃知情时,太阳快要落山了。 静太妃吃过药, 将将好转一些。 听荣姑姑说完,静太妃惊讶地荣姑姑:“当真?” 荣姑姑回道:“奴婢除了问余小娘子,还悄悄地另寻了几个小娘子, 不论真假,消息已经传开。现在诸位小娘子已都不愿与乌姑娘同处了,又说……” 她欲言又止, 到底是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冒犯道:“又说乌姑娘同来祈福, 乃是渎神。更唯恐报应灾难,降临大业……” 静太妃眉头紧拧, 心中不安。 贺太妃却是笑了笑。 偏是在皇室太妃祈福时闹出来, 真是巧了。 但这些流言一旦传出去, 若引起朝野内外的动荡,还真有些难以收场。 罢了,薛家那位真是个不容人的。 都闹了这么一大场,她又怎么好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