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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捡疯犬后(重生) 第14节

    齐褚忽然问:“小姐是要问悯灯大师的行踪?”

    许念微诧,“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又想起来,这本就是他的东西,人家知道出处不是挺正常的。

    她又接着问:“我正在找此人,你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齐褚的声音敞亮,少年的声音很有可信力的说:“悯灯大师云游四方,我也只是早些年见过他一次,小姐现下若是想要找到他,或许是有些麻烦。”

    他没有说不能找到,只是说找到有些麻烦,许念心中也稍稍安了一些。

    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无害模样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齐玹,但是看见这张面孔的时候,她还是会下意识的似有若无的试探一下。

    若是他说不知道,许念绝对不信,既然当初能为他的玉佩刻纹路,那就是与皇室有所联系的人,齐玹虽落魄成现在可怜样,也定然能说出点东西来的。

    许念又放心了几分,看向他的眼睛也彻底信任下来,“只要有能找到他的法子,我都愿意试试,你只管说就行。”

    齐褚抬眸看了她一瞬,只道:“悯灯大师避世多年,从不见生人,陆知愿意为小姐去试试。”

    第13章

    这般的言听计从,许念还有些不适应。

    她欲盖弥彰的清了清声,说:“你只需把他的踪迹告诉我,找人的事情我会去做。”

    她还不至于让个重伤的人为她奔波。

    齐褚目光动了动,问:“不知小姐为何非找到此人不可?”

    齐玹的玉佩,齐玹暂居佛寺的主持……种种事情,都在往那个人身上引。

    就连那夜,她决定救自己的时候,也是因为看到了那块玉佩。

    可这个女人不认识这张脸,那就是不认识齐玹,所以如此急迫,是想要找齐玹?

    他藏住的眸色中透出少许的玩味,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许念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声音闷闷的说:“陆知,你今日话有些多。”

    还都是她不想要回答的。

    齐褚敛声解释:“并非陆知故意推脱,只是早些年知道大师时我还不曾落魄,如今数年过去,还需要多方打听,才能给小姐一个答复。”

    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许念思衬了一会,问:“那你要多长时间?”

    此事绝不能拖太长,若是找不来人,她及时想其他办法,不能耽搁在悯灯大师身上。

    况且天下的和尚也不只是他一个,大不了让叔母再信个名望大的,也是一样。

    “三日”,齐褚肯定道,“小姐只需给我三日,到时必将大师的行踪献上。”

    三日时间,乌铮到时也能查到滕国公府与那位的渊源,这漂亮的脖颈,他会亲手拧断。

    这时,许归忽然在门外喊她:

    “念念,你出来一趟,堂兄有话与你说”。

    他已经站在院子里等了许久,来回走动纠结不已,自从meimei莫名捡了人回来,他这心就始终放不下来。

    小妹从小被全家人宠着长大,几乎未吃过什么亏,更没有防人的经验,最是容易被人骗了信任。

    实在不行,此事还是应该告诉伯父一声,以免meimei误入歧途。

    许念合上门,转身就看见了堂兄焦躁不安的模样。

    她笑道:“什么事情把堂兄急成这样了?”

    许归看了眼屋内,又把meimei拉到走廊上,才说:“念念meimei,你且告诉为兄,你捡回来的这人你可认识?”

    那日事出从急,他也没来得及问,这等大事,还不准他告诉家里人,他这几夜翻来覆去的想,还是觉得不能由着她胡来。

    许念跟随他的视线回头瞧了一眼,窗户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里面安安静静的,或许人已经休息下了。

    见堂兄关切的眼神,她摇摇头,说:“不认识。”

    许归清秀的脸上很是严肃,“既然不认识,你且快快把他送走,堰都城内的医馆这么多,meimei何必把他留在家里”。

    此番做法,实在是危险又让他不解。

    许念解释说:“他胸口处的伤是我误伤的,此事有我的责任,放由他在外边,我良心也不安。”

    许归只觉得她心大,“若是他生出歹心,伤害你怎么办?”

    “你要留他下来也行,但此事我定要与伯父说一声,他是去是留到时候由伯父决定。”

    说罢,就是转身要往许国公的院子里去,看他神情不似玩笑,许念立马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仰头央求道:“堂兄,我可以替他保证,他绝对不会害我。你千万别让阿爹知道,好不好?”

    到时候阿爹若是刨根问底起来,她根本解释不了这异常的举动是为了何。

    总不能指着人告诉他们,这是我上一世的夫君,这一世看他可怜,捡回来养养。

    这太奇怪了。

    屋内,齐褚阖上的缓缓睁开,清澈的眼眸渐渐暗淡沉寂下来,变成一湾深不见底的寒潭。

    走廊上的说话声根本没逃开他的耳。

    许念也是急了,信誓旦旦的保证:“等他伤好了,我立马就把他送走,绝对不会惹出什么祸来的。”

    小姑娘的声线一急起来,就显得可怜巴巴的。

    许归看了她一眼,见她执着,犹豫了会还是应答下来。

    见他松口,许念露了个大大的笑,“念念就知道堂兄待我最好了。”

    屋内,齐褚翻了一个身,他习惯性的将手枕于头下,盯着桁上的衣服看了一会,忽然伸手把它们全部拉落到地下。

    眼中冷郁,面上乌云笼罩。

    聒噪,烦人!

    *

    重生回来的日子过得恣意,许念又被养回了一些少时无忧。

    她抱着一袋糖炒栗子,悠悠的走在廊下,在阿爹的院子里有一小片早桃林,据说见了春风就生芽。

    俏丽的小丫头垫着脚尖,好奇的打量枝头,“怎么还没有动静,这个冬天也太长了吧”。

    帘棠笑盈盈的答:“快了快了,等再暖和几日,小姐肯定就能看到了。”

    许念被晒的暖洋洋的,绕过假山,就准备往回走,却没想到,碰见了阿爹正在招待人。

    水榭处,只见一人正在抚琴,坐姿端正,背影皎洁。

    她竟然看见了言寓?

    许念下意识的往旁边藏自己,却不想踩到了枯枝,彻底惊动了前面的人。

    而此时,月洞门旁的人也悄悄的隐了隐身影。

    许国公也发现了她,抬手唤她:“念念?你过来。”

    走过去的一路,许念一直是僵着身子,见了礼后,更是万般不敢看琴前的人。

    从容淡雅的人在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后,连忙的起身迎了过来,爱琴也被冷落到了一边。

    腼腆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下去,池言寓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跟前,说:

    “念念,此次回来,我就不再走了,你及笄那日与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少年眼中有炽热的喜欢,憧憬,和喜欢的姑娘。

    一番赤城就是当着阿爹的面也毫不畏惧,许念脸上一红,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你不是说去了陈州郡后就不回来了吗?”

    天资卓伦未及冠前便能以一人之力挡住胡特部落的诡辩,此后名满堰都城,池太师避世而居的独子池怀白。

    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追随着他的目光,只敢悄悄跟在身后遥望。

    他是天上明月,是她前世遥望不敢及的人。

    前世家里未出事之前,她曾想象过的以后的生活里,都会有他的名字。

    而及笄那日,她曾悄悄拉住他的袖,脸红心跳的表白,池言寓却告诉她,他要去陈州郡,此后是再也不会回堰都的,他未来的妻,也在陈州郡等他。

    第一次暗恋,许念就摔了个大跟头,她至今都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克制疏离的模样。

    本以为忘却了,可如今再见,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池言寓被她这么一说,脸上尬了尬,急切的解释说:“那话非我本意,那时候我非走不可,若是给你留了念想,害怕平白误了你一生。”

    说到这里,他忽然扬起了笑来,郑重说道:“但是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所以念念,你还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

    许念看着那双真诚的眼睛,喉咙口一阵难受。

    若是重生之前的许念,定然是愿的。

    她年少时拢共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

    可经历过这么多事后的她,肯定是不会再愿,既然错过了,那就各自安好。

    许念与他拉开了距离,再做了个meimei对哥哥的礼,道:“从前是我年纪小,尽说些胡话,让言寓笑话了”。

    池言寓怔住了,想要来扶她起来,这样的礼数怎么会出现在他们之间。

    许念躲开了,抬眸对着那双眼睛微微一笑,说:“在我心里,言寓是和堂兄一样是兄长,这礼是应该的。”

    池言寓似是被她的话伤到了,站在原地失落的看着空掉的手。

    许念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脚步慌乱的离开,而池言寓看着走得匆匆的人,难言的苦涩又钻上了心头。

    帘棠不解道:“小姐不是最喜欢池公子了吗?今天怎么突然走了?”

    许念咬白了唇,才愣是把不自然的表情给藏住了。

    前世齐褚总拿她在乎的人威胁她,每当她对池言寓三字做出点什么反应的时候,往往是要被他折腾惩罚到求饶也不停的。

    记忆太深刻了,以至于她现在听到这三个字,没其他的想法,就只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