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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爸妈卷成首富[九零] 第98节

    等她走后,江爱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着胸脯,满脸写着庆幸。

    苏以沫见她这表情,故意逗她,“你就这么怕你妈?”

    整天中二抽风,居然也会怕父母。她还以为中二少女都是父母宠坏的呢?

    江爱媛脸颊微红,这时候还嘴硬,“谁说我怕她了。”

    苏以沫扫了眼她的头发,正常母亲哪里接受上小学的女儿染这种头发,江爱媛的mama看到女儿染这个色丝毫没反应,可见对方并不是很关心女儿。

    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如此忽视女儿呀?苏以沫觉得这里面有情况,但是她不好直接开口问江爱媛的私事。

    江爱媛抿了抿嘴,低低搅动面前的饭菜,“我妈其实很好的,她小时候很疼我的,我生病了,她昼夜不停守在我身边。她很爱我的。”

    苏以沫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是她误会了?她试探问,“那你mama是不喜欢我?”

    要不然刚刚江爱媛为什么会吓成那样?

    江爱媛越描越黑,忙道,“不是。不关你的事。”

    苏以沫疑惑,不是她,那怎么回事?

    江爱媛却不愿意说了,示意她先吃饭,待会儿再跟她说。

    苏以沫放下疑惑,专心吃饭。

    可能是因为袁凤的到来破坏了餐厅温馨的气氛,也可能江爱媛一直忐忑不安,没有刚才那么轻松愉快。反正接下来的氛围变得很怪异。

    吃完饭,江爱媛要送苏以沫回家。

    苏以沫想去跟袁凤道个别,江爱媛摇头说不用,“我妈回家也要做生意,最怕人打扰,咱们别打扰她了。”

    于是苏以沫没打招呼就走了。

    坐公交车时,江爱媛告诉苏以沫为什么她妈会这么冷淡。

    原来江爱媛的父母离了婚。故事很老套,白富美和穷小子结了婚,白富美安心在家照顾孩子,穷小子慢慢接管岳父手里的实权,拿到公司大权,他背叛了妻子,在外面养起了小三。事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富美知道后大闹一场,两人从此分道扬镳。

    江爱媛说起这段过往,并没有太多情绪变化,可见这件事已经过去好久,引不起她半点波澜,她轻描淡写继续说着之后的事情,“离婚时,我妈将股份全卖了,然后开了一家公司专门跟我爸打擂台。她以前是个很温柔的人。”

    父母相争,夹在中间的孩子属于爹不疼,娘不爱。江爱媛唯一可以挥霍的就是金钱以及她的前程。

    苏以沫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江爱媛,斟酌再三道,“他们的恩怨跟你无关。我觉得你还是先顾好自己。”

    江爱媛苦笑,“我妈以前很喜欢我的。但她现在看到我这张脸,就很厌恶。她甚至懒得跟我说话。”

    她扯掉自己头上的假发,露出里面真实的荧光绿,“就算我染成这个色,她没有批评我,而是惊讶一瞬,很快又忙自己的事去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双手扣着前排的椅背,整张脸埋在自己的胳膊中间,哭声低低传过来。可见她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无所谓。

    苏以沫轻轻抚着她的背,“他们都不负责任的人,一个漠不关心,一个眼里只有仇恨。如果你想通过染发来引起他们的注意,我觉得你用错了方法。”

    江爱媛猛地抬头,双眼赤红,静静看着她。

    苏以沫说出自己的看法,“人最爱应该的是爱自己。父爱也好,母爱也好,就连爱情,其实都是奢侈品。这世上许多人都没背过奢侈品。不照样能活吗?你其实并不是一无所有。你有钱,你有朋友,一个保证你的经济需要,一个满足你的精神需要。你远比这世上许多人要富足。”

    江爱媛怔愣半晌,“哪有这么比的?你……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要是像你一样有疼爱的父母,我宁愿不要这么多钱。”

    苏以沫苦笑,这世上谁不想要疼爱的父母,但这种事情不能强求。上辈子的她也是工作后,见到真正的父爱母爱,她才慢慢接受自己不被人爱。江爱媛才十一岁,她年纪还这样小,正是缺爱的年纪,她不甘心,也不可能接受自己的爸妈不爱她。

    苏以沫不能直白说出来,这样太伤人,她只能换一套说辞,“恐怕那些生在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女孩子都要羡慕你不懂享福呢。”

    江爱媛年纪小,她上的是私立小学,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她这辈子遇过最穷的穷人也就是那几个做着明星梦的舞者。

    可小五几个真的穷吗?未必。如果他们真的出生贫穷,头一个想的不是坚持梦想,而是摆脱穷困。穷人首先要解决的是自己的温饱问题,而不是梦想。

    江爱媛从未接触过苏以沫口中的重男轻女家庭,她茫然不解,她这样的生活也值得羡慕吗?

    苏以沫就把自己上辈子的故事说给她听,“有一户家庭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

    “女孩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名额却被人顶了。她只能去打工,辛辛苦苦挣到钱,打电话回家报喜,父母头一句不是关心她,而是让她寄工资。人在异乡,本来就孤单,父母没有安慰,只有无尽的索求,那种感觉就像一颗guntang的包子滚入冰水中,瞬间凉了。”

    江爱媛不知不觉听入迷,眼泪也越来越多,“她好惨……”

    她有一个地方不理解,“为什么她父母不去打工?非让她打工?”

    苏以沫叹气,“因为他们要种地,舍不得离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且他们年纪也大了,工厂不招年纪大的人。去工地打工,没有信得过的包工头带着,他们很容易被人拖欠工资。”

    这是江爱媛从未了解过的世界,也是这世上最真实最司空见惯的农村环境。

    农村人淳朴更多存在于课本,更多的是人性。

    苏以沫面无表情继续说着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她三个jiejie陆续被父母嫁出去,要了高额彩礼,盖了房子,买了拖拉机,轮到她时,想给儿子娶媳妇。父母就打电话说自己重病,诓骗她回家。谁知回到家,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们给她介绍一门亲事,对方是个二婚男,还带着三个孩子,给的彩礼特别多。进门就当三个孩子的后娘,她不愿意……她逃了出来。之后再也没回过家,一个人在异乡漂泊……”

    江爱媛好像代入了故事中的女主,也被她的凄惨遭遇所感染,潸然泪下,嘴里喃喃的叹息,“我不如她!我不如她!”

    苏以沫拍拍她的背,“这世上唯有感情不能强求。你父母的事你管不了。唯一可以管的就是不对他们有所期待。好好爱自己。”

    江爱媛搂着苏以沫哭个不停,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等她哭累了,她抓着苏以沫的袖子执拗地问,“后来呢?后来她怎么样了?”

    苏以沫挠挠头,“后来她靠自己的努力买了三套房,存款超百万……”然后她穿越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江爱媛问的不是女主的结局,而是另一对,“她父母呢?有没有后悔苛待了她?”

    苏以沫愣了愣,摇了摇头,“不!她再也没回去过。如果她父母知道小女儿发达了,你以为他们会后悔苛待了她?不!他们会后悔当初没有在她出生时就把她掐死。因为她挣的钱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心有不甘。人性最大的恶,是见不得别人好。”

    江爱媛吓得牙齿打颤,不敢置信。人怎么能这样坏?!做父母的怎么可以这样坏。就因为不是男孩,所以要剥夺她的生命?太坏了!

    苏以沫拍拍她肩膀,“书本上总喜欢写大团圆结局,在现实生活中,永远不要期待他们会改错,只有远离,她才能真正解脱。跟他们继续纠缠只会内耗,得不偿失。不联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虽说江爱媛已经十一了,但是对于苏以沫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她听不懂,她的两只耳朵持续回荡着苏以沫刚刚那句“出生时就把她掐死”,她的父母是不是也后悔生了她?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男声响起,“喂?两位小同学?车到站了,你们下不下?”

    苏以沫一愣,江爱媛抹了把眼泪,四下打量,这才注意到公交车已经进站了。

    糟糕!两人光顾着聊天,居然忘了下车。

    江爱媛也顾不上哭,赶紧跟在苏以沫后头下了车,然后又急急忙忙坐一辆公交车回去。

    第86章

    坐到底站又坐回来,耽误了一个小时,苏以沫本来在江爱媛家里吃饭,就晚了半个小时。加起来比平时晚归一个半小时,此时天都黑了,爸爸会不会去莲花湾找她啊?

    江爱媛自责得不行,“都怪我。要不是安慰我,你也不会耽误这么久。”

    刚刚哭得这么惨,现在又很自责,苏以沫都不忍心责备她,反过来安慰她,“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忘了下车。”

    公交车还没开进家属区,离老远就看到苏爱国骑着自行车,他是背对着她的,但是只看背影,苏以沫也能认出那是她爸。

    看他骑车的方向应该是去莲花湾。

    从公交车上跳下来,苏以沫忙追在后头喊人,“爸爸!”

    江爱媛也跟着一块喊。

    苏爱国听到声音回头,入眼就是江爱媛那一头荧光绿,离得有点远,长什么样看不清。他愣了好久,都不能确定对方是在叫他。

    苏以沫拉着江爱媛跑过去,“爸爸?”

    苏以沫跑得气喘吁吁,生怕爸爸骑走。一直跑到跟前,她才捂着肚子大喘气。

    苏爱国却被江爱媛满头荧光绿吓傻了,他甚至都忘了问女儿为什么会从反方向过来,眉头紧蹙,盯着江爱媛的脑袋不放,“你这?”

    江爱媛见他表情不对,抓了抓头发,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假发呢?她假发呢?

    她四下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没有啊。

    苏以沫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好像丢车上了。”上车时,江爱媛把假发摘下来了,但是她们急着下车,估计这家伙给忘在车上了。

    江爱媛也顾不上回去找假发,她现在只剩下尴尬,不敢抬头看苏爱国的表情,垂着脑袋一个劲儿道歉,“那个……苏叔叔,我留小沫在我家吃饭。然后我俩在公交车上聊天,说得太投机,所以我俩坐过站了……你们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吧。”

    苏爱国这会的确在生气,脸色阴沉,看了女儿,又看了眼江爱媛,忍气道,“算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回去晚了,你爸妈该担心了。”

    他把“担心”二字咬得格外清晰,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在生气,江爱媛自知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着两人进了生活区。

    苏以沫拽了下爸爸的胳膊,冲爸爸讨好一笑,“爸?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苏爱国面无表情在前面走着,一声不吭。

    苏以沫转了转眼珠子,故意逗他,“爸,我跟你说常生气的男人特别容易老。你想保持年轻,就别动不动生气。你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嘛。能听的,我肯定会听。不听,你就揍!谁叫我是你生的呢。你想揍就揍,别跟我客气。”

    苏爱国差点绷不住笑出声,反应过来后,他又重新板着一张脸,瞪了眼女儿,“没大没小。跟谁嬉皮笑脸呢。”

    “我……我没嬉皮笑脸。我就是怕你生气。”苏以沫一脸心虚,小声为自己开脱。

    回答她的是苏爱国急促的背影,但是又觉得不解气。

    “爸是生气这个吗?爸是生气你故意骗我。”苏爱国停好自行车,扭头直视女儿。

    苏以沫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怎么这么恐怖,她退后两步,“我……我没骗你……”见爸爸眼睛斜过来,她乖乖认错,“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你。”

    苏爱国哼了声,“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别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他转身就想上楼,谁知却听女儿硬邦邦的拒绝声,“我不要!”

    苏爱国扭头,都不可置信了,女儿居然忤逆他,他明知道他不同意她跟这样的女孩交朋友,她还非跟他对着干。他有些急了,折回来,“你明知道她是坏孩子,你还跟她玩。她会教坏你的。知道孟母三迁吗?环境影响很大。”

    苏以沫将嘴唇拒成一条直线,眼睛直勾勾看着父亲,“什么是好学生?什么是坏学生?难道就凭头发吗?”

    楼上有人听到父女俩吵架,探头看过来,苏爱国不想当着外人面銥嬅跟女儿起争执,示意女儿回家再说,“等你妈回来,你看看她怎么说。”

    回到家,张招娣还没回来,苏以沫先练了会儿钢琴,然后学习英语。一直到八点,张招娣终于回来了。

    家里气氛怪怪的,丈夫面色有些凝重,女儿一直待在房间学习,直到她叫她出来,她才有反应。就算出来了,声音也很沉闷。

    不正常,肯定有事发生。张招娣心想:该不会又吵架了吧?

    吃饭时,苏以沫已经吃过晚饭,没什么胃口,只吃面前的花生米。

    张招娣主动开口说话,“魏祥决定回去汽车公司干了。”

    她大概早有准备,所以说起这事的时候,表情很平静。

    苏爱国半点不觉得意外。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把女儿新交的朋友是个不良少女的事说了。

    张招娣愣了愣,她原以为是丈夫又做了过界的事,女儿在生他的气。没想到居然是女儿惹的事。

    她一直以为女儿很贴心,也很放心,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学坏了。她斩钉截铁道,“立刻跟她断了。”

    苏以沫没想到mama也会以貌取人,有些受伤,“就因为她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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