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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即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个人影破浪而来,一把抱住了她,向上游去。 “孩子,别睡,别睡,坚持住。” “成功了,成功了,醒了。” 有人对她做着心肺复苏。 她勉勉强强睁开眼,只看见了一张方方正正的脸,老人鬓角都是白发。 “醒了就好,以后啊别到水边来玩,危险。” 老人说完冲她笑了一下,也没要任何酬劳,拿起放在岸边的衣服就离开了。 简常念昏昏沉沉地被外婆抱了起来,手心里一直紧紧捏着一块玉坠子。 也许是她被救上来时,不小心从恩人脖子上拽下来的,又或者是救人者遗落在岸边的。 总之,她就这么紧紧地攥了十几年,哪怕家境再困难也舍不得卖。 她在等一个失主,想跟人亲口说一声谢谢。 原本模糊的记忆里,老人的脸逐渐和谢拾安家客厅上挂着的遗像慢慢重合了。 简常念也红了眼眶。 “这么说,当初救我一命的是……拾安的爷爷。” 谢拾安吸吸鼻子,把背包里的钱通通倒在了柜台上。 “老板,我要赎它。” 老板听她们说了这么多,轻蔑一笑,拿起桌上的钱蘸着口水点了点。 “搁这说书呢,你想赎它,这钱不够啊。” “这钱怎么就不够了,当初也是两万块钱卖给你的啊。”简常念急道。 “当初是当初的价钱,过了这么久了,升值了。”老板看她们诚心想要,又提了价钱。 “这样,五万,一口价,这玉啊我就还给你们,昨天来了个买家出价八万我都没卖呢。” 谢拾安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还有爷爷的照片,一起递了过去给他看。 “我真的不是在编故事,这是我爷爷的遗物,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从小跟着他长大,只想留个念想在身边,求求您,低价转给我们吧。” 老板接过来身份证和照片一看。 “嚯,还真姓谢啊,你别说,是有点像。” 谢拾安和简常念对视一眼,眼底涌出喜色。 下一刻,老板就把玉坠子夺了回去。 “不过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五万,就五万,拿不出来就走人。” “你!”简常念气急。 “当初卖给你的时候才两万,你这是漫天要价!再说了这东西本来就是拾安的!” “卖给我了就是我的,你们别在这胡搅蛮缠影响我做生意,我告诉你,你们就是报警,警察来了也是我占理,拿不出钱来就滚的远远的!” 话音刚落,谢拾安就深深地弯下了腰去。 “您有父母子女吧,将心比心,如果有朝一日,您的亲朋好友也不幸离世,我们留不住时间,但至少可以留一些东西在身边,看着这些旧物件,仿佛亲人也还在一样。” “拾安,你别这样!” 简常念去拉她,谢拾安纹丝不动。 “如果我现在手里有钱,别说五万,您就是要五十万我也给您,但是我浑身上下只有这么多钱了,您就看在我过世的爷爷份上,还给我吧。” 相处这么久,谢拾安何曾低声下气求过别人,看她这样,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门。 简常念气急,红了眼眶,咬咬牙,突然转身冲出了店门,一口气跑到了最近的银行里。 她把卡插进自动存取款机里,把里面的余额全部取了出来,回去路过一个甘蔗摊,停下了脚步。 “老板,两根甘蔗。” “剁吗?” “剁。” 简常念看着他手里又细又长锋利的甘蔗刀。 “我再给您一百,刀也卖我吧。” 简常念拎着买好的水果,进了典当行,反手就把卷闸门半拉了下来。 光线变得昏暗。 老板眯了眯眼睛。 “干什么?!你们还想抢啊!” 少年一言不发,一手拎着削好的甘蔗,一手把背包摔在了柜台上。 “两万五,我们也不讲价了,有句话叫做先礼后兵,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板咽咽口水,还想漫天要价。 简常念啪地一声,把装着甘蔗的塑料袋压在了柜台上,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老板吓的一个哆嗦,脸色惨白,往后缩着。 “干……干什么……抢……抢劫啊!” “谁在抢劫,你自己心里有数,这甘蔗给你,算是赔罪,还有这些钱——” 简常念也把背包里的钱通通都倒了出来。 “也都给你,我还是那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昧心钱赚多了也不怕折寿。” 老板看看她,再看看她手里的水果刀,咽了咽口水,选择了小心翼翼扑过来把钱拢进怀里。 简常念把水果刀刀尖朝着自己放在了柜台上。 “这刀削水果蛮利的,也送给你了。” 拿到玉匣子之后,谢拾安打开看了一眼,唇角就浮起了笑容。 简常念想了想。 “当初抵押的时候立的票据也找出来,一起销毁了。” “嘿,年纪不大,懂的倒挺多,行吧行吧,等着,我去翻账簿。” 钱货两清。 谢拾安拿着失而复得的玉坠子出了店门。 “行啊你,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