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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奇了怪了,今天输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你们干嘛都把矛头指向我?我没努力吗?简常念不也输了吗?!还输得那么离谱!你怎么不去怪她啊!要是你们都赢了,还有现在这些事吗?!我们早就进决赛啦!” 一听她这话,今天打双打的另一组队友也不乐意了,上来推搡着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就你一个人努力了我们没有努力吗?也不知道是谁打的那么烂,0:2输给江苏队,人简常念好歹还打到了第三局呢。” 几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纷纷扭打在了一起,有人想上去劝架,也被劈头盖脸砸来的米饭汤汁洒了一身,满地狼藉。 简常念站在原地,慢慢红了眼眶,突然扔了餐盘,转身拨开了人群,往门外跑了出去。 谢拾安刚从门口进来冷不丁被撞了个满怀,低头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简常念哭了,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还没回过神来,有人喊道:“严教练来了!” 严新远甫一进来,就看见她们撕扯在一起,桌子椅子倒了一地,餐盘扔的到处都是,心里那股无名火直冲上头顶,径直把手里的保温杯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噤若寒蝉。 “太不像话了!!!看看你们哪还有一群运动员的样子,还吃什么饭了,不吃了!所有人全体都有,cao场上集合,二百个俯卧撑准备!!!” 有人窃窃私语。 “严教练,我可没打架啊。” 严新远指着鼻子就骂。 “你不是滨海省队的吗?!她们不是你的队友们吗?!看见队友打架在一旁袖手旁观还有理了?只要你现在立刻马上滚蛋,就不用受罚了!你一天还在这里,就是这个集体里的一员,一人犯错,全体受罚!” “现在,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把食堂收拾干净,桌椅恢复原状,十分钟后,我在cao场等你们,我会掐着秒表计时,迟到一分钟,一百个俯卧撑。” 在他凌厉的视线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始作俑者杨丽和张纯也不敢再吭声了,杨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掉在地上的餐盘都一一捡了起来。 严新远转身离去,掀帘出门的那一瞬间,也许是被气的,也许是被冷风一激,不住声地咳嗽了起来。 梁教练过来扶他:“你看你,让你少抽点烟。” 严新远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还不是……咳咳……他们气的……” “没事就好,我去找常念吧。”梁教练道。 严新远又使劲咳了几声,嗓子眼里的痒意总算是止住了。 “还是我去吧,...关于今天比赛的申诉还没写完,得赶在明天中午之前交给赛事组委会。” 梁教练连连点头。 “好,那我现在就去写。” *** 训练室里没人,那就只能在小cao场了。 严新远还没走近,就听见了小声的啜泣声。 简常念靠着双杠,抹着眼泪,哭的一抽一抽的。 他想了想,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踩着落叶走了过去。 简常念听见有人来了,立马拿袖子擦干眼泪,抬头勉强对人笑了笑。 “严教练,您怎么来了?” 严新远一跃上了双杠,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也上来。 他倒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跟她说了。 “虽然输掉了比赛,但这只是你职业生涯里的第一场全国大赛,以后还会有的……” 话音未落,就被简常念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 “可是对于语初姐,还有严教练您来说,都不是第一场啊,今年……今年是我们最有希望的一届,还有拾安……她那么想赢,可是我却……” 简常念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打完比赛,我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严教练,我没有技不如人,我是……输给了自己。” 听她说起这些,严新远神色也有些复杂,他知道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体力精力一年不如一年,还能再带几届学生纯粹是看天意,而乔语初也处在一个很尴尬的阶段,如果再打不出来成绩,很可能就要直接退役了。 虽然简常念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今天在赛场上才会那么拼命,她想守护的,不止是荣誉,还有教练和朋友。 即使他阅人无数,也带出了不少优秀的学生,但也鲜少遇见像她这样心思至纯至善的。 老人迟疑了一会,看她哭的厉害,还是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背上,像哄小孩子那样,缓慢而又有力地轻轻拍着。 “作为主教练,比赛失利我也有责任,可是作为长辈,常念,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所以,我不怪你,我想她们也是一样的。” 他越是这样说,谢拾安越是什么都不说,反倒更让她难过自责,汹涌而来的愧疚和挫败感彻底淹没了她。 简常念哭的一抽一抽的,都冒出了鼻涕泡泡。 严新远笑眯眯地看着她,突然问道:“小简啊,打球的时候你快乐吗?” 简常念一怔,泪痕还挂在脸上。 “只有打球的时候我才什么都不用去想,只是我好像谁也赢不了……” “虽然在训练的时候,我一直在跟你们强调,这一周之内要达成某某目标,但偶尔,放下功利心,去享受比赛给你带来的快乐,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