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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说道:“我接受的教育便是礼法规矩,这些,在她面前,都会粉碎得一干二净。她与强盗恶魔何异?” “顾二姑娘,你还小,不知外间的险恶,旁人对她,恶意丛生。” “局势无法更改,她杀了太多的人,唯有登基为帝,才有后路可走。” 顾阙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三夫人说起礼法、规矩,顾阙不懂,唯有认真听着。三夫人愿意说,就证明她在关注这件事,不会不管不问。 说了许多,顾阙无动于衷。 三夫人停了片刻,问:“你也不在意?” 顾阙温柔道:“礼法吗?你可知晓文帝死后,先帝做了一件违背礼法的事情,她才七八岁,那时,礼法在她心里便没了。这么多年,她在做的就是违背礼法、违背规矩。” 三夫人又问:“怎么违背礼法。” “父子人伦是天道,子敬父是礼法。那么,父死,子当哭孝,送父归山。这是规矩。” “若父死,弟盗其尸骨,剔除血rou,做成骨瓷,给她饮水。” “您说,这是礼法吗?” 三夫人手中的筷子猛地摔了下去,“先帝做了这等事情……” 她不可置信,呼吸停滞,出神了一会儿,看着顾阙,呆呆地不知该如何言语。 先帝是谁? 一国之君不假,也是她的叔父。 她捂着唇角,觉得恶心。她徐徐闭上眸子,“难怪了。” 难怪殿下如此偏激。她能理解了,仅仅是理解,而不是接受。 天子当为天下表率,是礼法的造就人,如今,生生击碎了她心中行成的‘礼法’。 她自认自己并非迂腐之人,知晓颜珞所为,极为不耻,想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去做改变。 现在才觉得,自己所为,才是笑话。 “你、回去吧。”三夫人赶客了,胃里翻腾,灼烧得厉害。 顾阙走后,她忍不住了,伏在桌边将晚膳都吐了出来。 吐得干净后,还是觉得恶心。 **** 暮色四合,顾阙走在道上,提着灯笼,步伐轻松。 各处院子都点了灯,颜珞果然不在,顾阙没在意,让听澜做些吃的送过去。 颜珞不在,孙氏找来了,库房药草不够了。 顾阙这几日都没出门,没关注药铺的事情,孙氏说:“买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风寒的药,伤药也是。” “我晓得了,明日就补上。”顾阙道。 南北通了,因为野史记载,梁王在昨日过了淮河,但京城还未收到消息。 孙氏又说道:“我想开个避难所,只收留孩子老人,你觉得呢?” “可以,您开,我将粮食给您送过去。至于兵,我去问问颜相。”顾阙答应了,老人孩子是最艰难的,“我让人去找屋子,最好连在一起的排屋。” 还有兵,最好配几门火炮,让人不敢靠近。 送走孙氏,顾阙拿了纸笔,将需要的东西备好,就当积德了。 粮食、被子、衣物,还有药物等等,都是需要的。 粮食与药物都有,被子与衣物是问题。古今衣服不同,就只能让人去买料子来做,这等时候,哪里会那么多衣物。 顾阙提笔纠结。 再算一算物价,银子惊人。若在平时,价格也不会那么高,乱世生存不易。 她想起一计,派人去各家各户要一些不穿的衣裳,热水洗净,再给老人孩子用,会节省许多开支。 全城那么多家人,衣裳自然就多了。 还需颜相让人去要,士兵去敲门,自然‘一呼百应’。 颜珞踩着点回来,见到桌上数张上的计算,加减乘除,一堆奇怪的符号,看了半晌,没看明白。 顾阙喜滋滋问她:“我教你算术,你会背乘法口决表吗?”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颜珞不屑,“九九歌许久前便有了,你来显摆什么呢?” 顾阙一拍脑袋,“我记错了,不与你说了。” 她要去洗澡,正经事回床上再说。 颜珞拿起纸细细看了起来,半晌没有明白,索性放下了,鬼画符一样的表达。 两人都上床了,顾阙说起避难所,又要火炮镇压,颜珞白她一眼:“这个时候放火炮,无异于是给朝廷送去。你用手.枪、还有手.榴.弹一类的。” 顾阙:“……”又给我下套呢。 “你给我几日的时间,我去找……” 话没说完,颜珞翻身压着她,目光紧凝,指尖在她心口上跳跃,肌肤guntang。 顾阙望进她的眼睛里,唇角抿得很直,抵着她的额头,“你说你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呢?” 谁见过顾二,都会喜欢她。 她不明白,顾二是招人喜欢的体质吗?三夫人不大理人,依旧被她糊弄得团团转。 啧啧啧,若是出了门,指不定勾了多少人的魂魄。 “颜家小七,你是嫉妒我吗?”顾阙掌心贴在她的腰间,慢慢地往上,落在她脊背上,轻轻拍了拍。 颜珞怕痒,顾阙知晓她的软肋,尤其是脊背,摸一摸都会瑟缩。 无人想到,阎罗般的人会那么怕痒。顾阙轻而易举地掌控她的软肋,颜珞皱眉了,“你又偷袭我。” “颜相,你可晓得,书里的情人怎么称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