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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相,我们商量一下,我又没犯错,我与你说说罢了。”顾阙皱眉,被颜相拖着朝前走,遇到婢女们,她们都在笑。她道:“你给我留些面子。” 颜珞却道:“你锁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留面子。” “我今日刚回来,你就要动手,你不想我了吗?”顾阙屏息,凝着她的后脑勺,不知怎地,她想笑。 是欢欢喜喜的笑,而不是冷笑。 她抿唇浅笑,一路走过,颜相带着些风风火火的豪爽气,不再是冷眉横对。 说明颜相乐在其中。 回屋后,颜珞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关上的一刻又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又打开门,喊道:“春露,听澜,藤条。” 配屋里正在收拾的两人闻声走了出来,可她们刚出来,屋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春露好奇,“这是怎么了?” 听澜心领神会,道:“陈大人来了,醋坛子翻了。” 春露惊讶:“可姑娘才回来呢。” 听澜道:“吃醋这个事不分白天晚上,更不分刚回来,赶紧去找。上回姑娘叫人买了好些,去找找。” 春露领着小婢女们分头去找,屋里的顾阙唉声叹气,道:“我们讲道理,可好?” 不料,颜珞拒绝:“你见过哪家吃醋的女人会讲道理?” 顾阙懵了:“你不是不吃醋的吗?” “越想越生气,你与她吃烤rou,你怎地不等我回来一起?”颜珞哼了一声,站在顾阙门前,拿手戳她心口,很是不满:“我明日约上好友去踏青,坐在山水中,品茶聊天,你不生气吗?” “我……”顾阙愣住了,“你还有好友?” 颜相可是人见人怕,颜府下人看到她吓得磕头请安,还会有好友? “你说什么?”颜珞顿住了,“我没有好友?” 顾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说实话容易得罪人,因为成亲时候,礼单上都是哪家大人送来的,并没有哪家姑娘小姐,而这两年来颜相都没有赴哪家姑娘的宴席。 “有,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顾阙,我很生气。”颜珞凝着她,目光紧锁,恨不得将她吞入腹内。 顾阙抿唇,睫毛微颤,不说话了,越说越错。 “哑巴了?心虚了?”颜珞‘乘胜追击’般追问。 两人一坐一站,颜珞势强,顾阙叹气,走到她面前抬首,喉咙火热。顾阙看进她的眸子里,初见,那双眸子如幽黑的漩涡里,威慑吓人。 眼前,那双眸子淡淡若水,映着她的面容,不可怕,只觉得优美。 顾阙笑了,俯身朝她的面孔贴着,双唇早就尝过无数次了,此刻,依旧心如擂鼓。 颜珞不动,唇角含笑,顾阙不动了,言道:“亲你那么多回,每回心跳都会加快。” “因为你心虚。”颜珞的声音很轻,出口的话似一盆水将顾阙浑身的焰火都浇灭了。 顾阙:“……” “丞相、姑娘。”春露在门外轻唤。 藤条来了。 顾阙蓦地醒神,旖旎扫得一干二净,无奈的看着她:“莫要闹了,我给你新玩意玩?” 颜珞开门取藤条,不为所动。 看见细长的玩意,顾阙心口一跳,“我给你拿雪糕吃。” 颜珞笑了,得意地笑了,注视着她的眸子,笑得欢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颜珞常笑,笑意不同,冷笑、玩味地笑、嘲讽,今日这般,却是少见。 顾阙也笑了,颜珞不解:“你笑什么?” “你笑,我就想笑。你那么爱笑,可我知晓你的笑都不是真心的。”顾阙望着她,心中有股奇异的感觉,她在为生活琐事而笑。 正常人是无法理解顾阙此时的感觉,颜珞看似文弱温柔,可每回待人都会给视觉上的压迫感。 压迫感来自她身上‘位高权重’的气质,这样的人站在高山之上,与明月比肩,突然有一日,她为了山下的尘埃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高山与尘埃,云泥之别,带来心灵上的震撼。 颜珞握着藤条,睨她一眼:“不要试图哄骗我。” 顾阙认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颜珞回她‘你说给鬼听鬼都不信’的眼神,接着,甩了甩藤条,眼神挑衅她,快趴下。 顾阙:“……”不给她报仇的机会,今晚别想安稳。 顾阙瞅了瞅颜珞手中的藤条,伸出三个手指头,“我就打了你三下,准你报仇的机会,多一下,晚上收拾你。” 颜珞险些炸毛了,“你如今是阶下囚,你有讨价还价资格吗?” “快、脱衣裳、趴下……” **** 陈屏醉了,回家后少不得母亲唠叨一番。马车一路颠簸,下车后,倚在墙边都吐了出来。 吐了干净后,整个人反而醒了过来,只双腿发软而已。 母亲唠叨,“你是女儿家,抛头露面已是不得了的事情,怎地还与人喝酒了,哪家大人?” 陈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捧着醒酒茶喝,说起醉酒的事情也不觉得丢人,反而是与母亲兴致满满地说起镇国公家的二姑娘。 后宅妇人不知顾阙,却知大诗人顾言。提起镇国公府,她就问:“是不是大诗人那个府上。” “对,大诗人的meimei顾二姑娘,她与她的兄长长得极为相似,性子也好,温顺恭良,是个不错的。”陈屏唇角微翘,告诉母亲:“我与她很合谈,你可晓得她懂得可多了,还有许多新鲜的种子。那间水果铺子,就是她开的。您说那么小的姑娘,不出门,还能将生意做得那么好,您说,是不是很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