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64节
随手换了一本书来读。 隔了一会儿,却见卫瓒坐他榻边儿上来了,声音却柔和了几分:“你这样斜着读,要伤眼睛的。” 沈鸢哪能觉察不出来这人亲近的意思,只是装作瞧不出来,盯着书道:“坐着难受。” 卫瓒一顿,说:“病了?” 沈鸢说:“不是,就是累了。” 打从望乡城回来他还没好好休息过,又去沈家折腾了这么两宿,骨头都要散了架了,好阵子都缓不过劲儿来。 这几日读书都在榻上,坐一会儿,倚一会儿,躺一会儿的。 很是恼人。 卫瓒眨了眨眼睛,却是慢腾腾捉着他的衣袖,笑说:“我给你按一按么。” 天色已渐渐暗了。 沈鸢瞧了卫瓒一眼,让那含笑的眉眼、光明正大的亲近给烫着了似的,喉结轻轻动了动。 只转了个身,淡淡说:“用不着。” “说了你离我远着点儿,我先头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却是背后一点红痣,隔着薄薄一层衣裳,模模糊糊地透了出来。 卫瓒刚挖出沈鸢的心思不久,正是蠢蠢欲动的时候,心存着几分见不得人的亲近才是真的。 见沈鸢这样,哪里忍得住,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倾身去哄:“那你倒是跟我算一算。” “我亲了你多少,抱了你多少,都由得你给我算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却听得沈鸢淡淡一声,“大毛,二毛。” 卫瓒脑子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不晓得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却忽听一串犬吠,外头两条黑影蹿了进来。 他身手向来矫健,正欲闪身,却是让那小病秧子拉了一把。 这不轻不重的一把,没什么力气,却偏偏就让他迟疑了。 一错身的功夫。 就让两个黑影扑在身下。 卫瓒定睛一看,才见是两只恶犬。 黑乎乎的两只,瞧着肌rou矫健,皮毛油光铮亮,吐着鲜红的舌头,热气烘烘地熏在他脸上——说是恶狼也差不许多。 便听那小病秧子在榻上冷笑一声,说:“大毛二毛,给我舔他。” 两条大狗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气狂舔。 卫瓒饶是不怕狗,也嫌口水。闪避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显而易见,就是给他准备的。 卫瓒左闪右避,让这两条狗劈头盖脸舔了好几口,糊了一脑袋的口水,才道:“沈鸢,你就为了我专门养了两条狗?” 沈鸢淡淡道:“我敌不过小侯爷,自然得想法子以恶制恶。” 然后沈鸢慢腾腾坐在榻边,居高临下看着他了一会儿,喊了声“停。” 那两条犬显然是受过训的,就这么停了,又“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卫瓒。 卫瓒躺在地上,让两只大型犬压着,笑着喘了几口,说:“你至于么你?” 沈鸢却意味不明地瞧了他好半天,见他要直身起来,便踢开木屐,赤足慢腾腾地踏在他的肩头。 很轻地用力。 他却偏偏起不来了。 沈鸢盯着他的眼睛,眸中几分恼恨之色,说:“我求过你放了我的。” “也说了叫你别惹我的。” 沈鸢在沈家那天是真的在求他,想逃离自我折磨的漩涡。 卫瓒笑了一声,只说:“你现在求我,我也是一样的回答。” “沈鸢,你想都别想。” 话音未落。 他被沈鸢轻轻踢了一脚。 沈鸢又一次,萌生了一种快意。 将人人都捧着爱着的那人,踏在脚下的快意。 只是不愿被发现,很快就垂下眼睑,用蒲扇似的睫毛覆盖住了。 卫瓒挑衅说:“沈鸢,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你连放狗咬我都舍不得。” 沈鸢淡淡说:“大毛二毛” “让他闭嘴。” 卫瓒还没想清楚,两条狗打算怎么让他闭嘴,就见那两条大舌头又热烘烘舔了他一脸口水。 行,一招鲜,吃遍天。 他往地上无赖一躺,懒洋洋说:“沈鸢,有本事你就让它俩舔死我。” 浑然不知自己素日张狂已被这两条狗舔了个精光。 湿漉漉、脏兮兮的狼狈。 一抬头,对上沈鸢绷不住笑意的眼睛,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似的神色。 卫瓒一怔,竟忍不住自己也笑了,心蓦地跟着怦怦直跳。 不由得一惊。 完了完了。 他现在是真的脑子有病了。 他怎么看沈鸢这样都好看啊。 第50章 卫瓒被舔了一头一脸的口水,衣裳都湿了一半,只得借沈鸢的院子洗了个澡。 待出来的时候,微风拂面,很是凉爽,他想要的青虾卷和蜜酿红丝粉都放在院子的小桌上,配着几样小菜,还有一小碗冰酪,点缀着各色碎果粒,瞧着便很是开胃解渴。 知雪照霜在树荫下坐着翻花绳,再往边儿上看,沈鸢正坐在阶前喂那两只大狗。 不远处还立了个训练狗用的稻草人儿,被舔得湿淋淋的。 上面贴了张纸。 他凑过去一看,发现是沈鸢画的他,歪鼻斜口,鼻孔朝天,眼皮子不看人。 画技相当差劲,只有傲慢的特别明显。 可见是国子学只上画课,却并不考校画技的缘故。 他斜眼看沈鸢,说:“沈折春,你心里我就长这样啊?” 沈鸢说:“我画得不像?” 他轻笑一声,说:“像个屁。” “就你这画,这辈子都不用担心巫蛊之祸。” “你就是扎小人,都没人知道你扎得是谁。” 沈鸢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他拿了桌上的一碗冰酪,坐在沈鸢边儿上,慢慢吃了两口,解了暑气,便笑着问他说:“你哪儿弄的这么两只大狗?” 沈鸢说:“让照霜去买的,要家养训练的,通人性的,越凶神恶煞的越好。” 他嘀咕说:“怪丑的。” 沈鸢说:“多威风,都能带去打猎了。” 眼底几分欢喜,却是真的对这两条大狗很是喜爱。 一伸手,两只恶犬的脑袋轮流往他手心儿挤。 卫瓒说:“沈折春,你这人跟外表差的真大。” 这是要跟沈鸢相处很久才能发现的事情。 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小公子,吃的是蜜糖藕,吹的是紫竹箫,坐的是乌篷船,眉眼旖旎如春,一肚子的多情吴歌。 却喜欢奇险的战术,喜欢危险的恶犬,野性难驯的烈马,凶悍食rou的鹰。 恶犬红彤彤的舌头舔过沈鸢细嫩的手心,不知是不是痒了,沈鸢勾了勾唇角,嘲笑似的说:“嗯,好几年了,小侯爷可算开始认识我了。” “可喜可贺。” 沈鸢瞧着心情好了许多,喂过了大毛二毛,便在一旁的水盆净手,用帕子擦干。 卫瓒说:“怎的,出了气了,现在心里舒服了?” 沈鸢轻轻笑了一声。 他已有些习惯沈鸢的脾气了。 这小病秧子若是自认吃了亏,却没有报复回来,那便很难舒坦。 但若是让这小病秧子发泄过了,便能好说话不少。 卫瓒拍了拍自己身边儿的位置,示意沈鸢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