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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熠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不爱就不爱……为什么要……骗自己…… 为什么给了自己希望,却要如此把自己给……毁于一旦。 身上的疼痛逐渐麻木,连心都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他的意识也在模糊,从围着自己毒打的这群人的缝隙里,他最后一眼的目光,还是想看看那个人。 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听他说,这一切都是意外,不是他谋划好的。 但……这可能吗! 宁海棠不是傻子,从喝了这杯酒开始,他就知道,段熠微他—— 从头到尾,至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自己。 那杯要命的毒酒,就是最好的证据。 眼里的血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落在地上早已堆积起的血泊中,混为一汪明晃晃的讽刺。 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逐渐的失去知觉,亦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恍惚中,他看到,段熠微还在笑。 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如夏阳般明媚的笑,如秋露般温润的笑,如冬辰般隐晦的笑。 他还是他,他就是他。 他可是段熠微啊!!! 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段熠微,更不可能对自己动心。 却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在明明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人的情况下,还是被他的温柔话语给骗了。 那一刻,宁海棠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殴打他的那些人打累了,终于停了手。 段熠微不仅没惩治他们破坏自己的婚事,还冲他们温和道:“各位请息怒。” “我也是今日才知,原来宁海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既然如此,我今日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说着,他便一步步,朝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宁海棠走去。 第59章 宁海棠,你忘了今晚可是我们俩的新婚之夜吗? 段熠微在宁海棠身前蹲下,毫不客气揪起他染血的青丝,拉扯着他的头皮,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宁海棠被他揪着头发,不得不与他对视,他从段熠微的眼神里没有看到半分的怜惜,心底的黑洞逐渐放大,仿佛要把自己彻底吞噬。 “咳咳咳……”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让他迫不得已从嘴里涌出几丝蜿蜒的鲜血。 他哑着嗓子,轻问:“骗我……好玩吗?” “好玩,当然好玩。”段熠微一边狠狠的揪着他的头发,一边又温柔的抚摸上他被打青的侧脸,柔声道:“你知道今天秦小玉为什么没来闹吗?你都不觉得奇怪?” “你把她……”宁海棠骤然睁大双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对,她死了,因为我不想她坏我的事。”段熠微虽然在温暖的笑,可是他的话里却没有一丝丝温度。 “而你跟她一样,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也曾经对她说过一遍,结果她信了,你也信了,于是她死了,你废了,呵呵……你们都是无药可救的傻子。” 宁海棠十指蜷缩,可是身体已经痛的麻木,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只剩悲哀。 难道只要爱上段熠微的人,都是这般下场吗…… 两人就这么对视良久,一旁的群众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大人,您不是说要给我们个交代吗?他……他杀了我儿子!” “大人,呜呜呜……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丈夫死的好冤,那天还是我们俩的结婚周年,他说去酒楼定个位置,就……就再也没回来!呜呜呜……” “大人……我家老父夜里跟我几个大伯去喝酒,好几口人,也没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娘,跟我几个姑姑交代!宁海棠他该死,他就该被千刀万剐!” 一群人难掩愤怒,哪怕已经动过了手,还是难解心头之恨。 段熠微松了手,把宁海棠丢回了地上。 他站起身,朝老管家招了招手,吩咐道:“叫肖玉祁来一趟,让他把宁海棠压入大牢。” 而他话音刚落,那群人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决定,吵吵嚷嚷起来:“怎么只是压入大牢,不该就地正法吗!” “对,把他的手脚也要砍下来,他可是杀了那么多人!” 段熠微冲他们安抚道:“今日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第一天死人不吉利,先压入大牢,等过了年再处置他。” 众人一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初一就见死人,那一年一定晦气。 于是他们就这样被段熠微一句话给说服了。 “各位先回去吧,我既然已经知道宁海棠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定不会轻饶他。” 众人于是听话散去,他们之前还以为段熠微会护宁海棠,没想到段熠微竟然如此大公无私。 临走时,还朝段熠微跪下磕了几个头,悔恨不已。 “您不愧是我们大云的护国公,我们之前还传您……叛国……来着,是小的们愚昧无知,瞎了狗眼,请大人万万不要与我们计较啊!” “不会的。”段熠微不动声色的微笑着,目送这群人离开。 这之后,肖玉祁便带着一堆官差来了彧王府,把宁海棠带走了。 宁海棠站不起来,一说话就会吐血,更没有力气挣扎。 他是被人拖走的,拖在地上,伤口蹭着冰冷的地面,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他咬着牙没让自己昏过去,因为他要在被迫离开前,最后看一眼段熠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