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庄哥退休的隔天，业务部的气氛少了一点生气。

    但是大伙儿们依旧忙着自己的工作，毕竟工作可不能延迟的。该跑的业务还是得跑，该联络的客户也不能放着。大家都记得庄哥的交待，也没人敢跟自己的薪水过不去。

    是的，日子还是要继续。

    自从我接下了巧妮他们公司的业务后，我便常以拜访客户的名义去找巧妮。虽然这带些公器私用的心态。

    除了找巧妮外，我也会跟其他採购人员打好关係。毕竟从旁侧击也是很重要的。

    我这阵子的付出绅儒也看在眼里，他知道我对巧妮的好感，他只叮嚀我，别赔了油钱却连个手都没牵到。

    其实绅儒也很赞成我去追巧妮，「像江小姐这样的女孩，现在没有男朋友算是你捡到了。」

    他常会这么说。

    其实绅儒的论点我也同意。像巧妮这种条件的女孩，现在还能找到单身的实在少之又少。所以，我也将这段缘份认为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

    只是这礼物，祂只帮我开了头，后续的发展完完全全要靠我自己。

    有时我会跟绅儒一起到公司的阳台吸烟区，边抽烟边聊天。在聊天的当时，他总会告诉我，有空可以约约巧妮一起出去逛逛。

    「难道你要等她来约你啊。」

    绅儒的话我在心里烙下了，这点我也很明白。因为光靠公事维系关係，那这段缘份应该很淡。

    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藉口可以约巧妮。

    「藉口？要约女孩子还要藉口？」绅儒不屑的看着我，吐出一长串的烟朵。

    「当然，不然直接问她『喂，小姐，这礼拜有没有空』吗？」

    「废话，当然是啊！」

    「哇咧，这不就表明自己对她有兴趣吗？」

    「废话，当然是啊！」

    「哇咧，现在就让她知道我想追她，那她会不会吓到不理我了？」

    「废话，你是猪啊！」

    周遭的布景彷彿换置成教室，绅儒老夫子在台上授课。

    绅儒的大意是，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不像二十出头那样年轻。所以，如果对某人有感觉，那当然可以在细节处让对方了解我们的心意。如果对方接受，那表示这段缘份有走下去的可能；而若对方拒绝，则可以早点死心，别在死缠烂打。

    「这样对你和对江小姐，都是好事。」

    绅儒老夫子授完课，语重心长的点了一根烟。

    是喔，绅儒言之有理。学生受教了。

    听着绅儒的建议，我帮心脏打了一剂强心针，并预先写下尝试邀约的内容，下午我就打了通电话给巧妮。

    「你好，请问江大美女巧妮小姐在吗？」

    「呵呵，廷喻。」巧妮的笑声中喊着我的名字，那听起来的起毛机真是迷死人的爽啊。

    「现在打电话给你会不会打扰到你啊？」我问着巧妮，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因为这通电话影响到她的公事，那我就愧疚了。

    「如果是公事的话，那就没打扰的问题了。所以，既然你会这么问，表示你要问私事囉？」

    「呃......」真是被她一语命中。「你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会迷死很多男人的。」

    「呵呵，」巧妮笑了笑，「你少来，别再夸我了。」

    巧妮，我没夸你，我只是说实话。因为我已经被你迷死了。

    「你专程打电话来，不会只是想夸我吧？」

    喔，对喔，正经事都给忘了。嗯......对我而言算正经事。这关係到我的幸福耶！

    「我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我拿出刚绞尽脑汁才写好的问题，仔仔细细的看着。

    「嗯，好呀。但是有个问题不给问的。」

    「什么问题？」

    「三围。」巧妮说完后自己笑了出来。看来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错，还会开玩笑。

    其实我最最最感兴趣的问题......就是这个耶......只是我没胆量问。问了可能被巧妮回一句『你去死！』，然后没半小时就有警察来找我，罪名是『性sao扰』。

    「我不会问你的三围，」还是乖乖的问话就好。「我是想问你知道这星期六会下雨吗？」

    「嗯......看气象是不会耶。」

    「喔，那......你有想买的东西吗？」

    「你突然这样问，我也不知道呢。」

    「喔，那......这星期六农民历有说不宜外出吗？」

    「呵呵，」巧妮又笑出声，「廷喻，我身边没农民历。」

    「喔，那......」

    看着写好的便条纸，下一句就是『星期六可不可以约你出门啊？』但是，我就是不敢约耶......

    真是没用！下半身那组器官像在讽刺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廷喻。」巧妮的声音由笑声转为正经。

    「有！」

    「你平时这么会讲话，连讚美我的时侯都这么自然，为什么要约我的时侯却畏缩了？」

    「呃......」我羞着脸，耳根发烫。「我有表现的这么清楚吗？」

    「很清楚，」巧妮微笑着，「连国小生都听的出来。」

    「是吗......哈哈......」我傻笑着。现在真想找个洞鑽。丢脸啊！

    许家的列祖列宗，请原谅子孙啊。

    「廷喻。」

    「有......」

    「我星期六有空，那天也不会下雨，而且也想出去购物，农民历应该也不会写不宜外出。所以，」巧妮停顿了一会儿，笑了几秒后才微笑的开口，「你星期六要不要陪我出去逛逛？」

    咦......真的吗？是不是在作梦啊？很多梦境都这么上演的耶！

    「巧妮......你说真的吗？」

    「嗯，真的。」

    没想到巧妮会答应我的邀约，真是......天堂近了呀！

    跟巧妮约好时间跟地点后，我开心的飞奔至绅儒的桌旁报喜。

    「绅儒，你听我说，巧妮答应我的邀约了！」我激动的拉着绅儒。「你听到了没？巧妮答应了！」

    「别摇了，别摇了，我头晕啦！」绅儒按住我的双手，「江小姐答应你了喔？」

    「对呀对呀，她答应了！星期六，星期六啊！亲蜜的二人世界。」我继续激动着。脑海里幻想着星期六的美景。

    「咦......你不知道吗？星期六要加班耶？」

    「啥......加班？」一颗火热的心突然被放进冷冻库，我的心情一下从云端跌落谷底。

    「业务部星期六要加班......业务部怎么会加班咧......」在公司待了这么久，星期六从来没加过班的啊！

    老天爷，祢何必这么玩我呢......

    「对啊，我们从来没加过班，」绅儒jian笑着，「所以我唬你的。」

    「靠！」一记飞拳，重重的朝绅儒的脸颊飞了过去。

    噹噹！恭喜许廷喻选手得分！

    星期六早上，我提早10分鐘在约定地点等着巧妮。

    当我看见远处那朝我挥手的身影时，我愣住了。

    略带性感的黑色荷叶袖v领上衣搭配俏丽俐落的单寧牛仔短裙，将我眼前这位美女的曲线完美的衬托出来。尤其是那性感的腰身。

    喔，不行，头晕晕，鼻血可能会流出来。

    「廷喻早。」巧妮走向我身旁，微笑的开口。

    「早......」我说着，眼神却打量着眼前的巧妮。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我居然能认识此等尤物，老天爷，祢待我不薄啊！

    「怎么了吗？」巧妮似乎发现我怪异的举动，疑惑的问着。

    「巧妮，你怎么来的？」

    「开车囉。」巧妮俏皮的回应，那表情就像从女装杂志里剪下来的模特儿一样，「怎么了吗？」

    「没，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是搭公车或捷运的话，那你身后应该跟了一堆男孩子，你会造孽啊。」

    「呵呵，」巧妮在我肩上拍了一下，「你又胡说了。」

    又来了，又是那感觉，甜甜的。

    「没胡说，我说真的。」

    「呵呵，好好好。真的。」巧妮笑的很开心。

    看着巧妮，我好想好想把她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留念。

    我与巧妮并肩走在商业圈。陪着巧妮逛逛百货公司，陪着她买衣服。

    巧妮每挑起一件衣服，在试穿过后总会问我好不好看；但这问题实在很难有第二个答案。

    「如果你帮一朵玫瑰打了个蝴蝶结，或是把它装在鲜艷的花瓶里，你会认为那朵玫瑰因此而失色吗？」

    「什么意思？」巧妮拿着刚挑选的衣服，一头雾水的问着我。

    「跟你问我的问题一样囉。美女不管怎么穿，衣物只是衬托你本身的美感而已。所以不管你挑哪一件，只要是你穿的，都好看。」

    不知道有没有狗腿大赛，我想我很有参赛资格。

    巧妮嘴角上扬着，脸颊透露着些许的红，『呵呵』的笑着。「谢谢，你嘴好甜。」

    「实话而已，哈哈。」

    其实我很想跟巧妮说，如果这张嘴你吻过，你会发现更甜。

    陪着巧妮买了三套衣服后，我们往上方的楼层走，到了游乐场。

    巧妮不管玩什么都会拉着我一起玩，无论射击、赛车、划船、大型机台等等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跡。

    「延喻，我们来玩跳舞机。」玩了多样机台后，巧妮指着跳舞机，兴奋的说着。

    「巧妮，这我不行。你知道的，人老了，反应很迟钝的。」

    「好啦，陪我玩嘛。」巧妮拉着我的衣袖，走上跳舞机。

    拗不过巧妮，我只好站上跳舞机。只是，打从音乐一开始，就是我的梦魘。

    巧妮双腿灵活的随着音乐与指标踩在相对应的踏板上，而我这反应迟钝的老人家则是完全跟不上节奏。

    巧妮玩跳舞机看起来就像个舞者，但我玩起跳舞机看起来就像个糟老头在地上找隐形眼镜，双脚不知道该踏哪里。

    到了下一首，我放弃了。巧妮一个人挑战，而我则在一旁看着她。

    巧妮在这里玩的不亦乐乎，偶尔会因一个错拍而笑的起劲。看着她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她那开心的表情，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可爱。

    这么美好的她，我真的有机会能当她的另一半吗？

    但，当我想起这个问题时，我也同时发现，想这么多又能如何，她的感觉是受她控制的。我该做的，是付出我能付出的；依着我的感觉，付出我愿意对巧妮付出的才是重点。

    也许爱情最美的不是拥有，而是看见她美丽的笑容。她开心，我就开心，既然如此，让她开心才是我该注意的重点，而不是想着她喜欢的人会不会是我。

    过了中午，在百货公司的美食街吃过午餐后，巧妮便提议到书店去看看。

    在书店里，巧妮在小说区驻足，而我则在歷史书藉里找着我感兴趣的书藉。

    从小，我便很喜欢史地类的书籍，连小时侯最爱的玩具都是地球仪。就学时期，我的歷史与地理成绩也都将近满分，甚至连早自习的时侯桌上放的课本都是地理，尤其是地图。没想到看了几年的地图后，我已经背下了180个以上的国家首都，也能画出大略的欧洲与美洲政区图。

    国三时，曾经跟同学打赌过。他拿了一张空白的欧洲疆域，而我则把上头所有国家和首都写上，就这样子赢了一个月份的午餐。

    在书架上挑了几本书，关于中古时代的欧洲史与美洲开拓史。

    当我挑好书后，巧妮还在小说区翻着小说。

    我小心翼翼轻踩着步伐，在巧妮身边停下。巧妮给了我一个微笑，然后继续翻着小说。

    巧妮看的小说范围很广，言情小说、科幻小说、武侠小说都曾被她翻阅过。但从她翻阅的书籍看来，她似乎较偏爱言情小说多一些。

    等到结帐时，巧妮的手上拿着三本小说。三本都是网路上人气作家的着作。

    「如果爱情能像小说般这么美丽，那该有多好。」

    步出书店时，巧妮这么说着。

    缘起情人节（7）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