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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江舒亦夸,要吐了,毕业典礼致个辞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手机没关静音,跳出游戏启动的音效。 李简终于想起他,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骂,就知道打游戏,看看他们再看看你。 李元炘烦得要死,和江舒亦对视,不满更甚。 江舒亦恍若未见,跟李简道别后出发去食堂。 刚找到餐桌坐下,他爸回拨电话过来,江舒亦看着屏幕,面无表情摁断。 下过雨,食堂潮湿闷热,人群挤挤攘攘,汗臭混杂着菜香,令人反胃。 吃到一半,餐桌剩下三个位置被占据。 大头放下餐盘,笑着道,江舒亦,好巧。 胖子穿了件Gucci的新款T恤,暗暗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力求体面帅气。靳原坐江舒亦旁边,看餐盘一眼,这么点能吃饱? 江舒亦调整心情,挨个跟他们打招呼,对靳原有种不为人知的随意,我吃差不多了,只剩这么点。 一起吃过夜宵喝过酒,就是自己人,胖子大头自来熟得令人咋舌。 江舒亦情绪掩藏的能力强,用那晚在公寓的态度对待他们,和善地接话。 胖子话痨,天南地北地聊,最后集中到朱浅身上,你哪儿都好,就是眼光真不行,选了个事儿精导师,我浅做梦都想换。 江舒亦琐碎的跑腿事做得少,主要帮李简翻译文稿,强度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再事儿精,也就半个学期,更何况他是交换生,李简要压榨也权力有限。 靳原敲他俩餐盘,闭一下嘴,人家要吃饭。 他跟江舒亦住了这段时间,不说多了解,一些微表情还是能看懂的,心情不好。 胖子托着小胖脸,咕哝道:麻了,驸马爷真能管啊,管天管地管兄弟。 靳原:你叽叽歪歪嘀咕什么? 啊,胖子怂得一批,我在念叨实验设计呢,过几天要交报告。 大头倒是听清了,在心里笑胖子,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绰号,还驸马爷。靳原要知道你生日愿望许的是希望他和江舒亦意乱情迷干柴烈火,暗通款曲早生贵子,头给你打掉。 越想越好笑,大头扑哧一声,见靳原看过来又艰难忍住,活像鹅叫。 靳原对他俩没指望,三年室友,连他今天状态不对都没察觉,更何况刚认识的江舒亦。 打的菜太辣,靳原挑着佐料吃,在想上午被中断的跑酷。 上午有节毛概公共课,学校跑酷社团的社长坐他后面,问能不能拍个第一视角的跑酷视频,用作社团的推广宣传。 靳原对极限运动感兴趣,跑酷社是他大学里参加的唯一社团,不管刮风下雨,逮着空就练,但大二上学期因为意外而退出。 他和社长关系挺好,拍视频花不了多长时间,装备有现成的,课后便相约去了体育馆。 A大建筑属于叠层设计,高低起伏有参差度,是个不错的跑酷场地。一切准备就绪,助跑起跳跃上栏杆,当他从体育馆广场上的高架速降到小平层,翻滚着地时,被人死死护住。 他舅舅手下的保镖。 靳原都快忘了他们的存在,解释只是拍个招新视频。但保镖一根筋,说接到的命令是保护他的安全,死活不让继续。 拍摄被迫中断。 靳原很烦,算算时间,那人的社会关系该挖到祖宗十八代了。 问他妈,他妈说还在查,不想放过任何嫌疑。 也能理解,毕竟医生说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临挂电话,他妈叫他明天回家,说两大家子的人都会来,庆祝他爸升迁,答应过的事不许反悔。 在他开口之前,他妈又说,记得去老街买红糖糍粑,娴娴生前最喜欢吃,带一份回来吧。 江城特产红糖糍粑,煎得表皮酥脆,掰开,里层软糯黏牙,洒上红糖和熟豆粉,讲究的再加点糖桂花,口感一绝。 糍粑糖分高又上火,小时候他妈每次只买一份,让他们分着吃。 那时他爸妈因工作需要常年分居两地,双胞胎一人带一个,逢年过节难得聚聚,靳原总会让着靳娴。 可惜现在买再多糍粑,也没人可让了。 打的菜不合口味,食堂人多闷热,靳原随便吃了点,便放下筷子。 胖子和大头边吃饭,边兴奋地和江舒亦侃大山。 靳原嫌弃他俩没眼力见,又觉得江舒亦忍耐力真的强,明明心情不好,接受了这么久狂轰乱炸的废话,还能面不改色。 心想,可能是害胖子掉坑里,储存的愧疚值没用完。 手搭着椅背,懒散地问,都吃完了吗?走吧。 放餐盘的平台前挤满了人,他们在外面等。胖子问靳原要实验设计的报告,大头鬼精鬼精的,拱火说光学作业的事。 靳原晃手机,我录音了啊,学校查学术不端第一个收拾你们。 胖子大头嘿嘿笑,瞅准空隙挤进人群,扔他和江舒亦在外围。 江舒亦单手拿餐盘,垂眸,用湿巾擦拇指边缘沾到的油渍。靳原偏头看他,一贯地笑着,怎么,心情不好啊? 江舒亦没回答。 靳原凑近,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低声道,在难过什么,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