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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看不惯他,何必把人骗回来欺负?贺晏臻勾着嘴角,视线却徐徐上移,对上了米忠军的眼睛,要是米家房子小,住不下,没关系,我们家挺乐意多个儿子的。 米忠军脸色微变,目光往何意的门口看了眼。 他安排的时候并未做什么思考,让何意住一楼纯粹是潜意识的选择,或许他心里仍对那个化骨龙有所戒备?不过贺家人倒是跟那孩子合眼缘。 他收回视线,又看向贺家父子。 果然,贺爸爸只笑呵呵地拍了拍儿子:臭小子,你倒是挺会琢磨的我去西南门等你。 爸,把这个放后备箱。贺晏臻把纸袋子递给他爸爸,低声说,别让何意看见。 五分钟后,贺晏臻带着何意上了贺爸爸的车子。 何意拿到书包时,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八音盒。但贺晏臻完全没提,何意便以为是阿姨或者米辂给扔掉了。 他虽然心疼,但跟昨晚的情绪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昨天他在拼碎片时,一度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孤单的状态。 也是那会儿,他开始意识到甄凯楠也好,史宁也好,或者彭海和其他许许多多的同学,对他有善意的阿姨也好,他们再好也替代不了贺晏臻。 贺晏臻对他来说就像自己的一部分,自己最柔弱又最坚硬的一部分。 现在这部分又回来了,何意内心庆幸之余,还有一点迟来的恐慌。 假如贺晏臻没有回来,自己会慢慢变成什么样? 贺爸爸把何意送到分校区的门口,等看着何意进校园后,他才调转车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贺晏臻在何意身边时完全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少爷,然而何意一走,贺晏臻的脸色便冷了下来,他侧过脸看着窗外,眉梢的寒意被路侧的光影切割出来,有一瞬间竟让人感到陌生。 贺爸爸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儿子沟通一下了。 他今晚从米辂和旁人的争论中,多少能猜到自己的儿子干了什么。米辂还当贺晏臻是被何意迷了眼,可贺爸爸心里清楚,贺晏臻做事目的性很强。 这孩子继承了梁老师的霸道自我,却又不像她那般单纯直接。心思深沉这点跟自己更像,却又不似自己中庸平和。 简而言之,贺晏臻集中了他们夫妻俩身上最具攻击力的两个点。 贺爸爸不想干涉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但他对贺晏臻的做法不太赞同。车子驶入主干道,等贺晏臻的表情略微平和一点后,贺爸爸才慢慢开了口。 晏臻,贺爸爸问,你是不是利用米辂,把何意追回来的? 贺晏臻转过脸,打量着自己的父亲,似乎在揣度什么。 贺爸爸不欲跟他绕弯,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喜欢一个人的心意,还是要被尊重的。你可以拒绝他,不跟他来往,但利用他的喜欢伤害他,这样是不是欠妥了点? 是吗,贺晏臻淡淡道,喜欢一个人是心意。喜欢一个人就不择手段的去争抢,陷害别人,这算什么? 贺爸爸: 贺晏臻:我要利用他,也得他先给我利用的机会。不过近期不会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十几个未接来电,面无表情地拖入了黑名单。又打开微信,将联系人一键删除。 贺爸爸后来跟梁老师慨叹,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哪个。 晏臻对何意有点偏执。他翻看着社会新闻,迟疑道,你说以后万一何意要跟他分手,他会不会跟这个人一样到处去堵人家? 你瞎想什么呢?梁老师一瞪眼,又觉得纳闷,何意为什么去米院长家? 贺爸爸想了想何意的表现,也觉得困惑,不好说。 他说到这叹了口气,老米那个人可不是好打交道的。我们集团的并购向来是绝对控股,到了他们这,竟然怕破天荒地当了回战略投资人,委托他经营管理。今天在饭桌上,他里外招呼游刃有余,我看这池子快不够他折腾了。 才下海,就这么大本事?梁老师惊讶。 贺爸爸不置可否,想了想又道:让大舅子离他远点。咱家以后也可以少来往了,我的业务跟他的交集不多,怕过不了多久人家就瞧不上了。 谁稀罕。梁老师撇嘴,就他家那破事,我到现在都膈应呢。 你儿子这点真随你。贺爸爸忍不住笑了起来,把贺晏臻阴阳怪气的话转述了一遍。 何意前一晚被贺叔叔送到学校,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不好意思跟贺晏臻腻歪着告别,于是匆匆下车,跑着回了校园。 直到回到宿舍,他才想到一件大事他没给贺晏臻自己的新号码。 有一瞬间,他内心冒出来一点奇怪的惶恐。生怕今晚的经历是自己的一场臆想。幸好被咬破的嘴唇和锁骨上的牙印提醒了他。 也提醒了他的三位舍友。 何意在这三个人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时,才想起了脸上的痕迹。他不太敢跟甄凯楠对视,虽然俩人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但他仍是难免对甄凯楠感到一点点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