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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他抱着试探告白了两次,被楚澜接受后试探着与他肢体接触,察觉他不反感就能高兴好久。即便不是将自己放到了卑微的位置,亦是因为想要和楚澜长久。 但他没想到楚澜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将他们俩扣上一辈子的头衔,说得无比正常,仿佛这就是应该完成的事。 一辈子,这三个字有时候比我爱你还要沉重。 纪宵不由得眼眶一热,他故作玩笑地缓和气氛:你在说什么啊,别闹,这才在一起多久,就想着见家长了。 楚澜说:我在网上看了许多期刊和论文,国内外的都有,还约见了香港一个口碑不错的心理医生咨询。他们都说越早坦诚越好,拖久了不仅父母不好接受,两个人也会因此心生隔阂,这样不是与出发点背道而驰了么? 纪宵跌跌撞撞地说:可是、可我们在一起才几个月呢。 楚澜料到他会拿这个说事,叹了口气:时间长短不是问题啊。我知道你对我有顾虑,你怕可能你吻我或者别的什么我就会被吓到,会不习惯,然后咱俩玩儿完。阿宵,我也这么想过,你一定要相信我。 纪宵想说的都被他抢白了个干净,楚澜犟起来十头驴都拉不回,仔细一想,又没有任何不妥,听着还非常科学。 于是纪宵妥协了:至少再等一段时间吧,等我们俩稳定了? 楚澜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再说和纪宵什么都没做就见父母,没有崩盘一切好说,真要生理不和谐,到时候怎么跟他妈解释? 他思考的太多也太远,纪宵掐了掐楚澜的脸,说:都喊我相信你,你也相信一下我好不好? 楚澜不服,脱口而出道:你在学校各种受欢迎。 这话让两个人都是一愣,纪宵首先回味出这句话里千回百转的醋意,笑出了声。街灯虽然昏暗,他仍旧看到楚澜眼尾羞得红了一片。 大概平时发的朋友圈惹了祸,大家活动之后的合照纪宵向来都搬过去。他没想到楚澜会因为这些介意。 这说明你眼光好。纪宵老神在在地说。 楚澜无言以对,憋了好久的老坛陈醋猛地倾巢而出,他自己都被酸得头晕眼花了一阵。他只好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不愿再跟纪宵讨论这个问题了。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楚澜想的太简单了。 他们几个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第一次独立地做实践调查,完全忽略了其中整理数据时的难度。王景瑗替中大的几位同学找了合作对象,面谈花了大约一天的时间,然后做问卷调查,F大的学生乐于配合,但数据整理花了更多的时间。 纪宵正在期末备考期,好几门选修课要提前考试。楚澜没喊他,他便知道对方没空,安心地自己复习。 圣诞就在两人的忙碌中施施然来临。 这天楚澜和韩霭几个同学好不容易把基本的前期工作搞定,余下分工写论文就变得容易许多。他掐指一算,剩下两天的时间,结束后须得返校了。 同学们说想要去附近诸如杭州和舟山之类的地方转转,于是分道扬镳。楚澜留在上海,和他们约定届时到虹桥机场会和,一同乘机回香港。告别了同学,楚澜直接打电话给了纪宵,告知自己总算结束了。 平安夜,纪宵恰好有一门考试,楚澜便在C大校园里散步,等着他交卷。 他打量着被纪宵和翟辛恩说又小又破的学校,感觉没他们鄙视的那么夸张,只不过建筑中规中矩,设施一应俱全,风骨上差一些学术氛围,不说与中大比,哪怕与隔壁的F大对比,也不太像一所大学。 楚澜照着路边的指示牌,走到了纪宵考试那栋教学楼下。他手抄在兜里,被上海冬天的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 算来这不过是他跟纪宵确认关系后的第二次单独相处,中间隔开了几个月的时间,千里之外的朝夕相处,楚澜想着就抑制不住唇角上扬他起先抱着要不试一试的态度,岂料后来对纪宵反倒愈发依恋了。 铃声响起后,不多时从教学楼里涌出许多人来。大部分都一脸疲惫,或者兴奋地表示又结束了一门考试。 纪宵出来的时候楚澜一眼就看到了,他做不出跳起来挥手大喊我在这儿的事,往旁边站上了花坛。对上纪宵的目光,楚澜的手从兜里抽出来,朝他比了个V字。 人海中无法有一个浪漫的拥抱,纪宵快步过来,拉着楚澜的胳膊把他拽下来,问道:咱们去哪儿过节? 楚澜板着脸说:西洋节日,过什么过。 纪宵:那你们学校还叫中文大学呢,放什么圣诞假。 他被纪宵夹着走,楚澜却还在抗议说:我们那个是中国文化的意思,不是中文!你到底懂不懂啊诶,好好说话别拎着我 纪宵抓他的帽子,不由分说扣在楚澜头上,然后整个人搂过他的肩膀,仗着身高优势拖着人往前走:饿死了,我们去吃垃圾食品吧! 楚澜几乎看不见路,任由他搓揉,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 C大的地理位置良好,比起被楚澜戏称为穷乡僻壤的中大来说,大学城首先便代表着基础设施齐全。刚出校门,纪宵想起楚澜这段时间基本都在F大,调侃他说:在梦中情校呆了几天是不是特别美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