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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与成长经历的缘故,邱声是个敏感得近乎疑神疑鬼的人,个人情感占据他的主导,他主观而片面,在亲密关系中容易紧张,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强烈的不安让他本能地不轻易交付信任,一旦有所依靠,便会把所有好的坏的情感都绑在最亲近的那个人身上,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和他发生矛盾,带给邱声的打击便十分致命。 从职业道德出发,章医生不该对邱声的私人生活有太多好奇心,可这天她送邱声出诊室时,看见了一个印象模糊的人在走廊尽头。 那是你朋友?她问邱声。 邱声的表情也很意外,紧接着他摇头:是同事。 章医生若有所思,问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住? 嗯,朋友偶尔会过来看我。 或许,章医生犹豫地说,作为你的一个熟人,而不是医生,我私下里提一点建议吧,你随便听一听,觉得不中听无视就好。 她瞻前顾后,邱声反而来了兴趣:没关系,您说。 章医生的目光若有所指:如果以后出现了在意的人,适当地向他敞开安全距离说不定反而是好事情软肋亮出来也不丢脸的。 邱声勉强地一牵嘴角,并未对这句话表达出任何态度。 每次心理治疗后邱声就会低落,现在见闻又夏只觉得更沮丧闻又夏知道这地方也不奇怪,他以前陪自己来过一两次。 邱声径直往电梯走,余光瞥见闻又夏跟上自己,没好气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顾杞说的,你每个月23号检查。 邱声: 他对顾杞这个碎嘴子真的已经不抱希望了。 来都来了,也不好把人赶走。 邱声默念三遍,摁下电梯的下行键。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下到7层时进来一个病床。护士一前一后地挡在前面,有个女人一边哭一边往里头挤,最后只能贴着电梯门站。她握着病床的金属护栏,一直抽泣,护士安慰她两句,把旁侧的位置让给她。 好像是准备做手术,邱声听了几耳朵只觉得又是生离死别,不太好受地别过脸。空间蓦地被压缩到逼仄,邱声盯着闻又夏肩膀。 外套穿旧了,冒出一个线头,他抬起手捻了两把。 下到3楼,病床和哭天抢地的家属又急匆匆地被推出电梯间,进来打了石膏的小孩。 邱声不忍看,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刺激鼻腔,让他眼睛也发酸。他闭起眼睛想着再忍一分钟,出去后就好了。承受能力降到临界点,脑子里混乱地想象诸多经历过的病痛,被折磨得脸色煞白。 电梯里氧气不足,邱声急促地喘息。 一只手抱住他,拍了拍后背,让他靠着自己。邱声顿时像得了救,赶紧把脸埋在闻又夏肩膀。 旧外套存着闻又夏的体温,烟味很淡。 没事了。闻又夏小声地说,简单的一句话居然能安抚邱声的颤抖。 我不喜欢医院。邱声带了鼻音。 他的眼睛微闭抵着闻又夏肩骨,电梯提示音响起,闻又夏仍不放开他,直到电梯下行至一层,人群陆续离开,他才轻轻一压邱声的后背。 走吧,我们去吃饭。闻又夏说,吃完心情会好一点。 他哄小孩似的语气,邱声听着,情不自禁地埋在闻又夏肩头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日更好久好久字数还好多,让我喘口气QAQ 第63章 乐队都会解散的。 对闻又夏而言,重新接受自己的困难程度更甚于与邱声重组乐队。 银山从来没正式宣布过解散,对外的说法始终是活动中止,但随着主唱销声匿迹,其他乐手也各自活动着如卢一宁期间被拍到在多支乐队兼任鼓手乐迷们基本就懂了,这是名存实亡。 闻又夏最颓丧的那段时间极其抗拒再接收任何关于乐队的消息,不只银山,包括所有的有关这个圈子的人、事、物,都被闻又夏排斥。 经历了一场梦想崩塌,人生毁灭,闻又夏觉得自己再无指望。他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在乡岭时自不必提,哪怕去了南桥找了个公司上班,看上去生活稳定但闻又夏依然像行尸走rou。 未来成了虚幻,生活随时可以终止。 他没料到还能有再提起贝斯的这一天。 一开始只是很机械的演奏,想着可以多陪邱声。可时间久了,闻又夏居然从中获得了一丝欣慰。停留得很短暂,却隐隐约约让他看见了久违的期待。 尤其亚湾的事发生后,闻又夏觉得自己和邱声之间裂开了一个口子。 过去是玻璃墙,从中间、或者边角破了一点点,扭曲了彼此的形状而且不太好看。涅槃总伴随着痛苦希望并生,今后也未必圆满,但总要尝试着再次触碰。 就当再为了邱声、也为了自己,拥抱他。 顾杞把销售公司的工作辞了,他想把重心放在乐队上。 他对闻又夏说起这事时,闻又夏反应平静。他们分别前拳脚相对,闹得很不愉快,自从邱声病倒,他们反而握手言和,也不再在狭窄的排练室装不熟,有点当年的状态闻又夏更多在意乐队作品,顾杞则自觉地处理其他杂务,不让邱声劳神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