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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翻相册库存,打算给催自拍的粉丝发个福利,手机最上方跳出一条微信提示。 林蝉:你在看什么? 景晔一愣,再次确认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对上林蝉的视线后,他指了指手机,无声地问:有什么不能直接说? 消息却又弹出一条。 林蝉:不想说话 景晔了然,便也干脆和他聊起微信,一看之前记录都在,那个红色感叹号映入眼帘不由得笑笑,调侃林蝉: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啊? 林蝉:以后还要有接触 林蝉:随便吧 言语间别别扭扭的劲儿景晔却听得身心舒畅,甚至短暂遗忘林蝉为什么会把自己拉黑,快乐地从表情包库里挑了个新存的猫猫头,给林蝉送过去示好。 流泪特猫头:[小猫贴贴.gif] 林蝉: 疑惑了一秒钟,景晔正要问这个猫猫不可爱吗,听见耳畔一声轻笑。 他没侧头,但饭桌狭窄,两个人挤在一起,对方的表情与动作只用余光便能尽收眼底:林蝉靠在椅背上,微微低着头,本就下垂的眼角因为那声笑更弯了些,像一对轻巧的小月牙,当中漏出闪烁的光。 林蝉眉梢眼角有少年独特的青春感,景晔在名利场边缘走了一圈,见过各式各样职业假笑,当下只觉得没谁比林蝉更笑得动人。 大约从这时起,他内心挣扎着的我们俩要一起睡了这可怎么办,就不再是个问题。 眉眼笑意咫尺之遥,景晔心念一动,重逢以来他一直不怎么敢对林蝉越过规矩和分寸,这时突然语气跳脱。 流泪特猫头:我好想吃冰淇淋啊QAQ 林蝉:太冷了 流泪特猫头:就是想吃嘛QAQ 林蝉: 林蝉:去哪里吃? 流泪特猫头:饭店旁边就有个冰淇淋车,来的时候我看见了 流泪特猫头:我们跑吧! 身侧的视线有一瞬间落在自己身上,景晔不看他,耳朵却有点发热。他双手捧着手机,还要再接再厉地怂恿,林蝉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双笑眼真心实意地顺向他,林蝉小声说:那我们跑吧。 出了饭店才发现冰淇淋车早就不堪受冻早早撤退,原定位置一片荒芜。 非常渴望某样东西却吃不到的时候,人会非常崩溃。景晔站在原地舍不得走,双手插兜摆出个异常压抑的不满姿势,也不顾自己比林蝉年纪大还是哥哥,很没样子地把嘴唇撅得能挂油瓶,满脸都是不高兴。 真想吃?林蝉问。 景晔闷闷地哼了声:算了。 林蝉左右张望,说你等我一会儿。 他横穿马路,最终从街对面的便利店里给景晔买了个哈根达斯单球。因为时间太晚,只有香草味了,两个人站在树下,他吃,林蝉看。 真不要啊?景晔用小勺挑起一点。 林蝉摇摇头:就当之前拉黑的事给你赔礼道歉了。 景晔心安理得地想:那就该这样嘛。 他吃得高高兴兴,没留意林蝉一直看他时越来越深的黑色眼睛。 始于重逢,又即将爆发于某个寒冷冬夜的矛盾,因为林蝉主动示好,藏起一些两人还没形成共识的情感,景晔选择了屏蔽。 这是他喜欢的发展。 就当年少无知一场误会,朋友还是朋友,弟弟还是弟弟。 如果林蝉也能这么想,那就太完美了。 被一个冰淇淋哄得舒舒服服,同床共枕的事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景晔的床有一米八宽,占据了卧室里80%的空间,被子和枕头都各睡各的,顶多天冷了再往上加一层绒毯,并不觉得互相打扰。 林蝉睡觉规矩,不踢被子,不抱人或者枕头,甚至很少乱动,能板板正正地从闭眼到睁眼都保持一个姿势。 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他必须早起。 小时候大家都睡得踏实,并不会影响什么。但现在大了,睡眠质量也变得忽高忽低,景晔并不喜欢回笼觉,而身边一旦有所打扰,他必然会睡不踏实。 然后闹钟一响,林蝉换衣服的动作再轻,景晔也多多少少丢失睡眠。 最初他恨不能把自己打晕,后来,体恤高三学生夜里睡眠时间不足,景晔居然自发地戒掉了睡前两个小时的网瘾,早早地和林蝉一起钻被窝,早早地起床。 早晨买了饭,被老爸老妈一通夸,上午陪着爷爷奶奶择菜、准备午饭,下午去守一守小超市,在此期间他可以打游戏,看书,发呆再不会被数落整天无所事事你还不如回去北京拍戏呢。 景晔想,不挨骂了,作息也健康了。 和林蝉住一起挺好。 跨年夜后是元旦假期,画室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林蝉不用去集训。得知这条消息后,蒋子轶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非要组织发小们一起跨年。 家里的车好死不死这天限号,五点多,景晔把小超市的活儿交接后坐公交抵达一中时,已经打过了下课铃。 特殊日期,进出学校的人变多,管理比平时宽松。景晔报了自己读高中时班主任的名字与电话号码,装作放假特意来看望老师的毕业生,顺利混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