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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女边哭边茫然地摇摇头。我颓然呆住,心中泛起浓烈的失落和忧郁。 恶战过后,日子渐渐恢复平静,开始变得波澜不惊。 阿卡尔夫人许是一个有能耐的人,在“教堂”浴场被毁后,只用半天的工夫就找到了一幢半旧的老房子作临时的住处。据说这是她很早以前买下的一栋旧居。 之后,能力超强的阿卡尔夫人还找了一些身强力壮的猫汉子在老房子内修浴间。猫汉子们身形矫健,五指灵活,干起活来很勤快。猫女们每日借着做清洁进进出出,不时丢给他们几个媚眼。 我被安排在院子里修剪树枝和打扫,每日过得浑浑噩噩,晚上睡觉时还会做恶梦,没有猫女们那样超强的恢复能力。 恶战过后,我也再没见过矮人,歌也失踪了。我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却无从问起。 猫女们不爱八卦,对这场恶战似乎讳莫若深。我曾试着打听,不过才问了两句,猫女便警觉起来,然后借故离开,扔下呆站在台阶上的我。 半个月后,阿卡尔夫人的浴场重新开业。开业那天,热闹非凡,不少妖魔鬼怪们前来捧场,其中还有不少半马人和半羊人。 阿卡尔夫人为了创收,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批长相娇美的极品猫女,专门服侍男客,其中暧昧自是不可言说。 日子仿佛又步入了正轨,那场恶战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浴场里又充满了香精和皂水的味道,飘扬在空气中。 老房子里雾气蒸腾,飘飘袅袅,环绕于角角落落。从外远远看过去,整幢房子就像沉浸在nongnong白雾中一样。 我在锅炉房里吃力地拉着风箱,偶尔还要爬上烟囱去清理里面厚厚的黑灰。我的头发和衣服很少有不是全黑的时候。 “这何时才能到个头啊?”我喃喃着,带着一身尘灰,独自坐上屋顶。 天色已经全黑,雪花簌簌地落下来,漫天飞舞。我裹紧了身上的粗布衣服,长叹一口气。 我想回家了,非常非常想。可该怎样才能回家呢?逃走吗?No,No,No,逃走没有一点用。就算逃出了浴场,也逃不出那座诡异的奇幻森林;就算逃出了森林,也不知该如何穿越结界,进入之前的那片世界。 总之,困难重重,危险重重。在逃走的途中没准还有被野兽吞噬的后果。想到这里,我的身上又是一阵寒意。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发呆了半个小时。 屋顶下有猫女高声唤我:“娜答亚,快下来,热水快没有了。” “知道了。”我站起身,大声回应。 娜答亚是阿卡尔夫人给我取的名字。每个被送进来的女人都重新有了一个名字。 我快手快脚地顺着梯子爬向了屋顶,刚爬了一半,突然觉得对面院子里的草丛似乎动了一下。我愣了几秒,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往下爬时,草丛又动了一下。难道是野兽?我毛骨悚然。 阿卡尔夫人曾告诫我们,万一有森林里的野兽闯进来,一定要恪杀无论,以免惊了来洗澡的客人们。 那片草丛地处后院最偏僻的位置,还真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爬下屋顶,我顺手抄起后院的一柄铁铲,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 我壮着胆子,握紧铁铲,一步步靠近了草丛。就在要一铲子盖过去的时候,我突然看清了草丛里的人,猛然怔住。 高高的草丛里歪坐着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右手抚着手臂上流血伤口。他用一双红色眼睛死死瞪着我,额头上的金色星印记尤为醒目。他的身体下部,还压着一条毛茸茸的金色大尾巴。 是他,那个妖兽王……我一时愣住。他居然没死,还落到这儿来了。 “娜答亚,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去烧水!”猫女在不远处的廊下着急催促。 “好,我就来了。”我应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迅速离开了。走前顺便把草丛拔弄了一下,使其恢复原状。 回锅炉房,我往炉子里加炭,又往木桶里加水,忙乎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我一屁股坐在干草上,边休息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我不打算救那个妖兽王。刚才没有大叫出声已算帮了他。我一个小小锅炉工,又是外来的,可不想惹麻烦。 不知不觉中,夜深了,猫女送来了晚饭,除了玉米和薄粥外,还外加一块荞麦薄饼。许是刚开业不久,阿卡尔夫人为了慰劳大家,特地加上的。 我一口气喝完了粥,又啃起玉米。啃到一半时,突然想起那个受伤的妖兽。我把玩着剩下的半个玉米,把玩了老半天,才站起了身。 雪花依旧下得很大,几乎遮蔽了前方的视线。我顶着寒风来到草丛边,拔开几根干草,发现那个妖兽居然还在。他蜷缩起半个身,躲藏在草丛深处,已经睡着了。我愣了一下,他仿佛察觉到有人来了,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红色眼睛在黑夜中耀眼异常,犹如徒然燃起的两簇火苗,闪耀着危险的光亮。 第一卷 第十五章 并非刻意 我懒得跟他多说,将水壶和薄饼直接扔到了他身边,转身就跑开了。 锅炉房内,我往炉子里丢了几根木头,自言自语道:“现在该没人怪我见死不救了吧。” 那晚不知为何,我睡得一点都不塌实,天不亮就从通铺上爬了起来,将角落里没人用的一床破得不能再破的被子抱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