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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珉玉突然听她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提起了他腰间挂着的玉佩,也是不由一愣,下意识应了一句:“谷主问这个干什么?”他话一出口,就瞬间反应了过来,面色不由有些难看。果然接着便听莫筱说道:“我听说花庄主卧病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由花公子代为打理庄中杂事,那块玉佩也是花庄主给的。” 花珉玉虽也明白莫筱的顾虑,但涉及到这块玉佩还是有些为难,只好按捺着性子解释:“我虽替我爹打理山庄,但毕竟庄主还在,我爹把这块玉佩交给我也是为了我处理庄中杂事时有个方便。所以我一直随身带着,若是玉佩离身怕是不大方便。” 莫筱听了却不以为意地微微笑了一笑道:“公子如今回庄已有一段时日,庄中谁人不知公子是替花庄主打理诸事。就如空灵谷中人人都知国色是谷主令,难不成我也要成日佩着国色才能服众吗?” “就像公子先前说的,我拿着玉佩又有什么用哪?只要事成之后我能拿到国色,这玉佩左右也不过是由我保管一段时日罢了。”她先前还是一副犹豫的模样,如今却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神色也重新镇定了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况且公子今日会急着来找我,只怕也是因为花庄主已经时日无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十 花珉玉听到最后一句,也不由悚然一惊,但对面的人此刻已经重新换上了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坐在位置上安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他紧绷着脸,默默无语,放在桌下的手握在玉佩上,收紧又放松,如此沉吟许久之后,才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腰间的玉佩一把扯下,放到了莫筱的面前,咬牙挤出两个字来:“成交!” 泛着莹光的玉佩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莫筱无视花珉玉黑如锅底的脸色,唇边泛起一个浅笑伸手拿过了玉佩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番,伸手摸索过玉佩上精致的花纹后才小心地将玉佩收入了怀中,笑着开口:“好了,公子想知道什么?” 花珉玉神色又是一变,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谷主只想回答我几个问题就打发了我?”莫筱闻言唇边笑意又加深了些,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几个问题,只有一个问题。公子费尽心机想拉拢我,也不过只想知道那一件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花珉玉忍不住背脊微微发冷。不知为何,从第一次相见起,眼前的这个盲女总给他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开始在控制局面了,但很快情况又会倒过来。她只是坐在那里,从头至尾,似乎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但每一次开口,自己都会忍不住跟着她的脚步走。 “莫谷主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末了,他终于恨恨地说了一句。事已至此,也没有了退路,何况到目前为止,一切确实是按照他的心意在进行,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 只要一想到以后花染衣那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他简直忍不住兴奋地颤抖。莫筱坐在对面虽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通过他微微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就能想象的出他兴奋的有些扭曲的表情,瞬间又觉得有些恶心,连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只冷冷问道:“花染衣再过不久就要回来了,花公子不抓紧时间?” “没错,确实应该抓紧时间……”花珉玉终于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喃喃重复了一遍,他身子完全靠在了桌子上,紧紧地盯着对面神色冷淡的女人,似乎吞咽了一口口水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声音低哑着问道:“花染衣到底是红霜和谁的儿子?” 窗外蓦然响起一阵哄然的叫好声,莫筱转头向外面看去,茶楼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她隐约想起来时那里似乎在准备灯谜,现在叫的这样热闹,应是有人拔了头筹。声音远远的传到这儿来已经有些模糊了,夹杂着笑声和道贺声听不真切。她微微走了一会儿神,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对面的人正一错不错地紧盯着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外面的喧闹。她觉得有些好笑,又忍不住生出些厌倦来突然叫她觉得说不出的疲累。终于低头拨弄了一下杯中的茶叶,还是淡淡说了一句:“江南养不出牡丹。” 她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叫她也吃了一惊。莫筱抬头去看他,大堂的烛光下,那人站在她对面,看不真切表情,只隐隐听他反复地说:“我就知道……花染衣……花染衣……果然……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发出一阵大笑,畅快淋漓连表情都扭曲。他的笑声自然惊动了楼里其他的客人,但他们这位置僻静,被柱子挡着看不清人,再加上今日七夕楼里楼外都是热闹非凡,许多人只回头看了一眼,就转开了目光。 莫筱神色如常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待他终于笑够了,才低头又浅啜了一口茶,杯里的茶水已经有些冷了,茶味不再如先前清甜,此刻入口渐渐一股苦味蔓延开来,让她不由的皱了皱眉。 “今日七夕,花公子不应到这茶楼里来。” 花珉玉神清气爽地挑眉看了眼低头喝茶的人,虽然觉得依然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但这些现在无关紧要了,他伸手拉了拉袖口,目光中藏不住的志得意满,语气也不复先前的谦和:“莫谷主说得对,人人都知道如此良宵,我在驾鹤楼与朋友痛饮了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