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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不仅颜晴打心眼里不喜,皇后娘娘更是没给侯府脸面,冷声斥责了他们。 跟着祖父、父亲前来的魏三跟着吃了挂落,抹了把额头生出的汗,敢怒不敢言。 天底下身份贵重的人齐聚郁家,人多是非多。 魏平奚昏迷的这几日,多亏有云章长公主陪在郁母身侧,这才瞒下‘郁枝是妾’的实情。 有她在,事态才没有愈演愈糟。 魏三不得母亲爱护,不受姨母待见,没头没尾地又被长公主训斥一顿。 好在他今非昔比没以前那样要面子,若不然早就找根绳子上吊了。 他不明白,妾就是妾,怎么就不能说了? 但长公主不要他说,他就是有嘴,也只能当个哑巴。 又有皇后娘娘心细如发人前人后为女儿打掩护,整整五日,‘以妾充妻’之事柳薄烟一无所知。 第五日的黄昏,郁枝伤好醒来,还魂丹不愧天下第二奇丹之名。 颜晴手捻念珠看她软着腿朝另一张床扑去。 满屋子是人,皇后、长公主、郁母,这几人没日没夜与她同守一间房,她心中一叹,不敢教杀意显露出来。 “奚奚,奚奚?” 一声声呼喊。 躺在床榻的人听见这喊,神识却无法从无边苦海醒来——魏平奚狠下心肠与孤辰子留在她体内的内劲相争,其中凶险,堪比龙虎斗。 第64章 软肋 “娘娘,该回宫了。” 婢女低声提醒。 中宫之主不可长久逗留在外,照看了五日,已经引起外界不少人猜疑。 道理如此,可颜袖又怎么忍心离开失而复得的亲女儿? 这是她与阿萦盼了多年艰难诞下的骨血。 流落十八年,养在贼子身边,颜晴对奚奚的好背后藏着怎样的意图还不晓得。 危机四伏,身为母亲,怎能看着女儿置身险境? 她不肯离去。 郁枝也衣不解带地守在榻前。 一大一小将魏平奚看得死死地,柳薄烟心疼女儿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有心劝说郁枝好好休息,末了又张不开这个口。 颜晴笑道:“娘娘这做姨母的,比臣妾做母亲的还上心,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教人感动。” 颜袖笑容极淡,我行我素,不怕她怀疑。 倘若奚奚是在陵南被害,她鞭长莫及无计可施,但在京城,在天子脚下,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女儿! 她态度果决,连姣容公主派来催请回宫的人都无功而返,对魏平奚的在意,莫说是郁母,就是长公主见了都引以为稀奇。 季容与皇后相识多年,一个行事讲究理智的人情愿放弃理智…… 她看着颜袖若有所思。 …… 密室,颜晴冷声道:“阿姐起疑了。” 孤辰子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你们两姐妹个比个的心机,她怀疑才正常。” “阿四也起疑了。” “魏平奚眉眼生得与季萦肖似,季萦是帝王,心机比颜袖还深,见到魏平奚那张脸,他若不怀疑,那更奇怪。” 她笑了笑:“怀疑能当饭吃吗?再怀疑,天家血脉也得讲究证据,没有证据,怀疑就只能是怀疑。 “你是魏平奚‘生母’,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那二人一个是坐拥四海的帝王,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可能做出与你抢孩子的事,放宽心。” “年婆子找到没有?” “正要与你说此事。” 孤辰子正色道:“找到了,可惜晚了一步。” “人死了?” “嗯。” “确认是她?” “应该是她……瘸腿、毁容、死在老太婆派来的人手里,除了她还能是谁?” 得知年婆子死了,颜晴虽然不甘,倒也没再发火:“死了也好,省得晦气。” 孤辰子舔了舔唇瓣,悄无声息从身后捉住她的腰:“陪陪我?” 颜晴气息微凝:“不了。” 她没兴致孤辰子也不强来,走前摸了一把翘臀,眨眼的功夫密室再无女道踪影。 魏夫人闭上眼,脑海浮现的是几日前在郁家门口与陛下重逢的画面。 “阿四……” 石壁挂满大炎朝圣天子的画像,一笔一画尽出于颜晴之手。 她睁开眼,敛衣跪下去,奢想她英明神武的帝王。 “你为何不肯多看我一眼?为何连你的女儿都要为了别的女人不顾生死?我养了她十八年,十八年啊,她太让我生气了……” 一个妾,死就死了,她竟舍不得。 为何要舍不得? 不是养在院里的玩物吗? 颜晴不明白。 她花了十八年的心血与女儿有了‘骨rou相依’的感情,她养她十八年,难道是要看她去爱别的女人? 大的她得不到,小的她也得不到吗? 真是可恶啊。 为什么要活着? 为什么要挡在她和奚奚中间? 十八年的筹谋为她人做嫁衣,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 魏夫人在密室为大小阿四痴迷癫狂,皇宫,御书房,勤政爱民的皇帝陛下执笔批阅奏章。 他一心二用,笔下惦记着皇家大事,嘴里问起皇后的行程。 大太监杨若恭敬道:“回陛下,娘娘还在郁家陪四小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