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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行对身材管理一向要求很严苛,陆阳舒自然也不例外。为了维持上镜的形象,男人已经好多年没吃过重油重盐的东西,穿着大衣时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气质温和忧郁,很符合时下流行的脆弱美感。但脱下后才可以看出他肩宽腰窄,身上明显有常年健身的痕迹,手臂和背部的肌rou线条紧实而流畅,完全可以媲美模特。 陆阳舒听到声响回头,看见少年站在浴室门口,睁大眼怔愣地瞪着他。 他把浴衣穿上,解释道:“我的伤口不能沾水,所以得先换衣服,方便裹保鲜膜。” 柯越这才回过神,微垂了下眸:“你自己能裹吗?” “可以。”陆阳舒回答。 但少年好似没听到他的回答一样,直接走过来拿起来床上的保鲜膜,让他坐到床上,果断道:“我帮你。” 陆阳舒只得仰起脸,温顺地让少年给他包伤口。 柯越俯下身,看着那丑陋深重的疮痂散布在男人俊美白皙的侧脸和修长脖颈上,像是浅淡漂亮的荷瓣上被糊了一团烂淤泥,美好的事物染上尘灰,让人忍不住皱眉。 但其实荷花本就从淤泥中而生,看起来美好诱人,根早就和那些臭泥巴紧密相连,烂透了。 柯越越想越莫名的愤恨,动作渐渐粗暴。 陆阳舒虽然心里承了他这份好意,但实在被他勒得快窒息,提醒道:“你弄得太紧了。” 男人声音因为呼吸局促微微有些急促沙哑,柯越的手正按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心又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恶声恶气道:“啰嗦。” 之后才放缓动作,认认真真把他的伤口包严实。 陆阳舒到浴室去洗澡,柯越躺在床上,用手背蹭了蹭guntang的耳垂。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男人一句话就脸红心跳。他以前觉得男人成熟温柔,给予他从未体验过宛如父亲般的关爱,他对他身边的伴侣并不讨厌,他也不觉得他恶心,他想他和自己一样,感到孤独,想要人陪伴。 当他逐渐长大,他开始对男人和人交往的行为产生厌恶。他看陆阳舒谈了数不清的恋爱,换过数不清的恋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么多男女,没有一个能让他定下来的吗?还是他根本就没认真过。就像他的亲生父亲一样,像条发情的公狗,借着恋爱的名字堂而皇之地到处滥交,留下一堆野种。 很开心吗?这样做。 不管多温柔俊美的皮囊下,藏着的灵魂也仍旧虚伪龌蹉,庸俗不堪。 可为什么对他仍有那么浓深的吸引力。 不管心里多厌恶男人的轻浮浪荡,憎恨他的堕落肮脏,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男人,哪怕他和他亲哥上过床。 柯越很痛苦,他听到自己胸口在叫嚣着什么,他不敢面对,他不敢承认,他怕自己会发疯。 陆阳舒从浴室出来,看见他还躺在床上,问道:“不去泡温泉吗?” “不泡。” “那我去泡了。” 陆阳舒见少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走去窗边,大大方方地解开身上的浴衣,进到汤池里。 为了避免水溅到脖子,他整个肩膀都在外面露着,边泡温泉边欣赏外面冷淡漂亮的湖色雪景,十分惬意。 过了一会儿,柯越也过来了,脱掉身上的浴衣和他一起泡进温泉。 因为还在长身体,少年的骨架虽然已经有了成人轮廓,但肩膀并不宽厚,他的身体修长漂亮,均匀覆盖着一层象牙白的薄薄肌rou。 陆阳舒想起雪地里的事,特意往旁边挪过去一些。 柯越看着他的动作,冷声道:“干嘛,嫌弃我?” “没有没有。”陆阳舒连忙道,“我以为你觉得我离你太近会不舒服。” 他其实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想岔了道,少年也许不是对他有意思,而是恐同。 柯越冷冷哼了一声。 两人静静泡在温泉里,陆阳舒感到有些尴尬,便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室内的电视。 谁知一打开是付费节目,屋内顿时响起某种不和谐的声响。 少年惊诧地看向电视里的画面,脸瞬间爆红,朝他吼道:“你干什么!” 陆阳舒也没料过会这样尴尬,手忙脚乱地想换台,谁知道不小心手滑将遥控器掉进了温泉池。他着急地刚弯腰想去捞,被跨过来的柯越一把按住他肩膀:“别乱动了!” 男人的伤即使包了保鲜膜,也要尽量避免被水浸泡。 柯越从他旁边湿淋淋地上去后立刻裹紧浴衣,径直去把电视的电源直接拔掉了,然后黑着脸问他:“你是故意吗?” “就那么寂寞?忍这几天都不行?”柯越心里满是无名怒火。 跟别人在一起也是这样勾引的吗,假装绅士,再用这些若即若离暧昧不清的小伎俩引猎物主动上钩。 柯越恨恨地盯着温泉中湿发的男人,咬牙切齿道:“陆阳舒,你真恶心。”然后迅速进了浴室去冲澡。 莫名其妙挨了顿骂的陆阳舒目瞪口呆,又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 不是,年轻人气血旺他能理解,为什么这都怪他身上,骂他恶心? 算了,陆阳舒现在已经完全放平心态,少年的辱骂他左耳进右耳出,全当小孩子烦人的哭闹声。 他在汤池中静了半响,也上去穿好浴袍,好不容易等柯越出来,才进去冲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