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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严骞抬头看了一眼男生被寒风吹得通红的小脸,然后又垂下眸,低声回道:“我看过了……” “你什么意思?看过了就算完成任务了吗?” 沈夏看他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就生气,回答也总是回答那几个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对不起他。 秦严骞仍旧沉默地垂着头,没一会儿,竟然掉下了泪。 苍白消瘦的男人眼泪大滴大滴落在膝盖上,很快将身上深灰色的长羽绒服浸出一片湿痕。 沈夏看到男人宽阔单薄的肩颤动,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惊慌地推他:“喂,你怎么了?” 紧随其后的乔洋也被吓得不轻,他还记得上次男人在医院流下几滴鳄鱼眼泪后,转头就趁自己不注意给沈夏注射了镇定剂把男生绑回了家,现在又要搞什么鬼? 乔洋把表情无措的沈夏拉到一边,悄悄说:“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万一他又让人绑你怎么办?” 沈夏看着垂头还在默不作声流泪的秦严骞,又看看他身后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也很快从愤怒中清醒过来,打了个哆嗦,赞同地点点头。 男人外表看着再怎么可怜,也是头禽兽。 他还是离秦严骞远远的好。 沈夏被乔洋拉着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对还停在原地的男人说:“那个离婚协议书……我弄丢了,你回头再拟一份给我吧。” “不用你净身出户,爷爷给你的投资我也都不要了,我们好聚好散。” 他不懂这些,但律师肯定懂,他当初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相信男人说的没有结婚证就不能给孩子上户口的鬼话。 秦严骞背对着他,仍旧一声不吭地垂着头。 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背影却瘦得寒碜,穿着厚重的棉服也单薄得像一片纸似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男人从轮椅上吹下来。 沈夏心里泛起酸楚,又说了句:“好好吃饭,秦严骞。” 当初他不管怎么折腾,男人都要他好好吃饭,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怎么就忘了这个道理。 沈夏说完就难受地转回了身,和乔洋离开了。 回学校的路上,乔洋问他:“秦严骞腿断了?怎么突然坐上轮椅了?” “骨折了。”沈夏回道。 “哦,那还有站起来的可能。” 乔洋不明所以地啧了一声:“他以前不是一见到你就要巴拉巴拉说一大堆教训你的话,现在怎么这么安静,跟被人夺舍了似的。” 沈夏疑惑地问:“什么叫夺舍?” “就是中邪了,体内的灵魂被别人挤掉,换了魂魄。” 沈夏最怕听这种鬼故事,打了个激灵:“你不要吓我。” 乔洋故意道:“他的样子就很像啊。性情大变,脸那么白,还突然瘦那么多,不是中邪是什么?说不定壳里已经换了人,真正的男人早就变成鬼魂跟在你身边了!” 沈夏吓得小脸煞白,捂住耳朵:“啊啊啊你别讲了!” 乔洋看男生悲伤的情绪逐渐消散,哈哈笑了两声:“骗你的啦!” 他可看过秦严骞和陆阳舒打架,男人要是真变成鬼,估计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现在天天跟沈夏睡一间屋的他掐死。 乔洋这阵子和男生住酒店,原本就薄的钱包越来越瘪,现在连食堂都要吃不起了。 他想沈夏估计还要和他住一阵子,委婉道:“沈夏,你是不是还要在我这儿呆一阵啊,考不考虑在我们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住?” “租房子好麻烦的。” 上次搬出去住,陆阳舒几乎什么都替他做了,但沈夏还是觉得好麻烦,每天都要他自己整理房间,倒垃圾,哪像酒店什么都有,还有专门的人打扫卫生方便。 “可是住酒店消费高啊……” 乔洋见男生没听懂他的暗示,咬了咬牙,索性直说了:“沈夏,其实这阵子我一直带你去吃食堂,不是我抠门,是我实在没钱了……” 天天陪男生开房,他都被室友怀疑偷偷在外面藏妹子了。 沈夏这才想到自己没有身份证,这阵子酒店钱都是乔洋给他掏的,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都没注意这件事。” 沈夏看男生也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内疚得不行:“我转你,我现在就转你。” 他掏出手机,立刻给乔洋转了一万,问:“够吗?不够我再转给你。” 乔洋除了父母给他交学费,就从来没有收过这么多的转账,点开消息看到金额后眼睛都瞪大了,赶忙道:“够够够!” 乔洋也不是贪财的人,只把这阵子给男生付的酒店钱收了,其他都退了回去:“多了多了。” 沈夏又不由分说地转给他两万。乔洋这阵子这么照顾他,沈夏也觉得不好意思,说道:“其他给你花嘛,别退回来了。” 乔洋看着突然富裕的账户余额,再一次体会到被富婆bao养的快感。 推推拒拒也有些伤害感情,想着沈夏还要在他这儿住一阵,如果男生打算离开了,他再把剩余的钱退给男生也不迟,乔洋就欣然收下了。 有了钱,底气就足。乔洋也觉得沈夏住那隔音破得要命的小旅馆真是委屈了,转头把男生带到他们这儿气派豪华的酒店,开心地开了个双人间。 档次一下提升上来,沈夏躺到又软又舒服的酒店床上也很开心,拿着手机又给乔洋转了一万:“今天的酒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