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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有些酸累了,还是纪岑安败落。 这人敛起神色,低低说:“我出去等你。” 南迦不为所动,没反应。 走到门口了,纪岑安蓦地驻足,添道:“当时你也不在Z城,和徐行简去了淮江。” 南迦顿住。 纪岑安说:“我没找你。” 语罢,抬步出去。 偌大的浴室里只剩一道倩丽的身形,良久没动静。 南迦低头,握着保湿水的手摊开了,一会儿再收收力,指节发白。 第62章 敞开的门半掩, 孤零零立在那里。 外边不开灯,与里面的光亮形成对比,一处漆黑, 一处微白, 中间交接的边缘融合, 分不出清晰的边界线, 氤氲而模糊。 早先换下的衣物全搭在架子上, 连同纪岑安用过的干巾一起,混合成堆, 一块儿乱糟糟叠放。 形单影只独处两三分钟, 手心里冒出细汗了,南迦才回神, 凝起精力,由适才的心绪中脱离出来, 扬扬白细脆弱的脖子,慢悠悠打开小巧昂贵的瓶子, 低调不响地做完睡前保养。 也不麻烦, 摸点水之类的玩意儿就行了, 三两下收拾完便可以早早歇息,毕竟出差不比在家,白日里工作应酬就足够劳累,晚上没必要花过多的时间耗费心神, 再高价的护肤品都不如尽快躺床上睡觉来得实在。 南迦行动很慢,较为温吞, 一会儿才直起腰身, 拧开水龙头伸手过去, 冲洗两把。 再一转身, 那块干巾已经掉在湿漉漉的地上,叠做一摞,被渗透沾湿了大半。 偏偏头看去,南迦不甚在意,没有要把东西捡起来挂回去的打算,径直忽视了,一眼就略过,接着拿起放在台面上的手机,等头发弄干了才走出这里。 全程都是一个样子,面上倒没显露出哀伤的神色,还是挺恬雅文静,从容不迫地应对现实。 行至外间,纪岑安没走,仍留着。 不过那人未有持续等候再谈谈的意向,早已到挨着卧室的客房沙发上睡下,面朝靠背的方向,整个人纹丝不动。 睡没睡熟看不出来,总之像是睡着了。 南迦缄默守在边上,离沙发仅有四五米远,没再往前走一步,仅此为止。 视线停在茶几表面,一会儿向后游离,瞧着那个偏瘦的背影,老半天就定格了一般。 待酒店外的街道又昏沉了一个度,马路中央来去的车子更少,附近几乎连人影都没了以后,套房里的明亮才溺进黑暗中,逐渐沦为夜色的囚徒,倏尔被吞噬殆尽。 经历了那样的口角,虽然没大吵大闹,期间还算“温和”,可今晚真没能聊的了,交谈无法进行,还是各自冷静一夜为好。 即使于事无补,但总比继续撕开皮rou弄得血流不止强点。 天边的银钩朦胧,忽明忽亮的星子稀疏四散,零落地点缀着天幕,或陷进云层里,或飘动到深色的空处。 昏黑裹挟理智,辗转反侧一阵,后面就只剩一片漫无边际的沉寂。 翌日清晨,天晴,万里无云。 随行的秘书助理团天刚亮就起床行动,按工作进程做事,先为今日的计划打准备,再是分头划任务,这两个负责接洽孙铭天一方的事宜,做好相应的规划布局,那两个再根据Z城本公司的安排为这边进行打理,有哪些变动,怎么处置,需不需要对老板的行程进行适当的调换,等等。 小团队搞定了一切,蒋秘书再汇总收集,八点左右就抱着一堆东西过来,把有用并需要的点传递给南迦。 此时纪岑安已经走了,不在沙发那儿,回了自个儿的套房。 哪个时候走的,无人知晓,南迦同样不清楚。 蒋秘书顺便将早饭叫来了,细节处理非常妥当,周到且省心,喝哪种咖啡都无需南迦亲自叮嘱,蒋秘书都有数,甚至纪岑安那边都传唤了相应的服务。 昨晚发生的事,全部内幕,蒋秘书他们毫不知情,哪里知道她们之间的隐私,一个个还当是昨天那样。 两位当局者也绝口不提,对于夜里的经过,随着天亮就与夜晚一并消散了,不留半点痕迹。 ——以上是对外,而内里间,隔阂不会消退。 孙铭天他们那里还有一些活儿,需要收收尾,但不归纪岑安掺和了,顶多是南迦出个面,别的一律交给下属去办。 白天还有几个地方要去,她们出去一趟,早上外出,下午很晚了才回来。 本来的日程中没有这项,可出于昨夜聚会上的岔子,南迦还是带着纪岑安专门拜访了其中两位老总,临时更改计划,登门“寒暄探望”,尽一尽合作的情分。 这期间,孙铭天又派人送了几份礼品过来,可谓细致热情,待客之道甭提多体贴了。 其中有一份礼品还是特地为纪岑安准备的,是一块镶钻的古董表,奢侈品,价格不便宜,根据纪岑安的喜好送的。 纪岑安往些年里就喜欢收集这个,爱好不多,这勉强算是一种。 老狐狸有够精明,昨儿当着众多宾客的面不拿出来,偏偏等她们出去见人了,才让孙家的管家送来这堆东西。 管家转告这边,尤其带话给纪岑安,说是孙老头儿很喜欢纪岑安准备的山水画,劳烦纪岑安费心了。 其实山水画是南迦的手笔,只不过送出却是以纪岑安的名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