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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借机开刀的意思,明着骂纪岑安,暗地里也是在警示另外那部分做工懈怠的员工。 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时机逞威风,可以彰显一下自个儿的领导风范,主管哪会几句话就揭过。 网吧里偷懒的不止纪岑安一个,有的人来是来了,可认真干活儿的心早飘远了,一天到晚都在摸鱼混工钱。 不过毕竟是营业时段,网吧里还有一批客人,这么叨叨教训员工会影响顾客的体验,主管还是收住了,压着声音说:“晚点再跟你算账。” 哪还有晚点,等骂完了,也到了主管的收工时间。 最终是以扣钱收场,仅仅迟到半小时,但今晚的工钱就被扣了二十。 以儆效尤,没有下次。 纪岑安一个字不反驳,到了就做事,中途坐收银台那里休息,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吭声。 脸色沉着,整个晚上都不苟言笑。 其他员工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事,只当是挨骂不爽才甩脸子,大伙儿都自觉不上前招惹,尽量降低存在感。 有同事挨训在前,这晚众人的积极性比平常好些,勉强勤快点了。 天亮那时,纪岑安在桌子上趴着歇息,将脑袋枕胳膊上,鸭舌帽盖脸上,遮得严实完全。 娃娃脸七点五十左右过来,拎着两袋包子外加热豆浆现身,一进门就寻到她面前,拍拍她,将其叫醒。 纪岑安撇掉他的爪子,“让开。” 将其中一份包子豆浆放她面前,娃娃脸说:“阿冲买的,咱俩一人一半。” 纪岑安看都没看一眼,没胃口吃东西。 见其精气神不是很好,娃娃脸帮她把工钱代领过来,好奇望她唇上瞅看,作势再抬手指了指,“你嘴巴咋了,怎么破皮成这样?” 收起钱,纪岑安抓起挎包背上,转身就走。 谁都不理会,嫌烦。 不理解干嘛这么冷淡,娃娃脸一头雾水,看看桌上热乎的早餐,冲着她的背影问:“吃的,真不要了?” 高挑的身影走远了,视若无睹。 第24章 现实杂事不断, 搬家计划搁置,往后推迟。 持续工作半个晚上,纪岑安拖着疲乏困意回去, 什么都没干, 进门倒床上就吹着风扇补觉, 从昨夜的状态中缓解懈弛。 隔壁工厂的噪音接连作响, 但没能吵醒她, 这一睡就是小半天, 睁眼已是下午五点。 经过了本田车上的摩擦, 之后的一天时间内,纪岑安周身都环绕着一股子低气压, 离得老远都能感受到。 旧账翻不了篇,有的事始终如鲠在喉,是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 深深扎在柔嫩的软rou里,化不开,碰不得, 无法和解。 纵使已经舍下了,可不甘和固执总夹杂在其中,妄念与失败纠缠不休,和气的假装被打破了,内里那份阴暗的骄矜偏激暴露在光下,直击脆弱的痛脚点永远致命。 出租屋里没开火, 晚饭是到医院里凑合一顿。 烂好心是有代价的,帮人需要负责到底。阿冲老妈的病情没有得到好转, 出院还不知道哪个时候去了。纪岑安还是到那里当看守, 带小孩儿, 等着娃娃脸来接班。 她那张无所眷恋的冷脸太过张扬,生人勿近的架势把孩子都吓到了,平时软糯的小豆丁都不敢靠近她,见到她空洞又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就发怵,不住朝病床底下钻,怯生生的。 纪岑安没心情哄孩子,活像谁欠了她钱,低眼瞧了瞧小宇,一直爱搭不理的。 其他人都晓得她昨天迟到被扣钱的事,觉得那是症结所在,倒也没胡乱发散,压根想不到别的方面。 娃娃脸私下跟大家都通过气了,没瞒着,大嘴巴说了纪岑安在店里的遭遇,还有早上的那一出,让阿冲他们别惹这个冲天炮,免得一点就炸。 打工人下苦力干活艰辛,二十块钱不多,可扣掉就没了,又被当众训成那样,能忍得下去才有鬼了。但凡来个脾气暴躁的,保不准就辞工不干了,哪能为了百来块钱受这份气。 阿冲和陈启睿心里有数,本来想问问原委,要宽慰纪岑安一番,只是见面后看到她脸色不大好,还是默契不问了,任她自己排解。 不过碍于纪岑安嘴上明显的破皮,看起来怪怪的,阿冲还是关心说:“是不是上火了,待会儿喝点清热的汤?” 纪岑安没太在意自己现在的鬼样子,也没觉得下唇疼,承受能力倒挺强。她习惯性抬手摸了摸,摇头,说:“没事,不用。” 那也不算伤口,顶多就是出了点血,其实没什么。 进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看了会儿,纪岑安抿唇,自虐般用舌尖抵着,不由自主轻咬。 感觉到疼了,她再松开,低低嘶了声。 她在洗手间里待了许久,磨磨蹭蹭不出去,放空思绪忖度着,心头很是不得劲。 颇有种回到了当初的状况,冲动任性不成熟,一旦愠怒上头就躁郁,总要做点什么才能消气。 可惜眼下的处境不允许,再憋屈也只能压着。生气不值当,发火更是徒劳,横竖吃亏的都是自己,不能把别人怎么样。 工作迟到仅一次,第二天还是准点报到。 类似的事没再发生,不会又被扣工钱。 也许是那些对话所致,纪岑安后面也不刻意躲着谁了,步行不会特地绕开理工大学周边地区,都挑近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