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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迦柔和接道:“什么事?” 纪岑安说不出来,不知怎么讲。 到底不比以往,几年前她会很乐意讲,即使南迦不愿意,她也会逼着南迦听完。但现在没那个必要,只不过吃顿饭,没什么可讲的。 南迦不在乎她答复与否,俯下去寻她的唇,含住咬了咬,不是吻,也不是亲近,只是做个样子,做完了凑到她耳边,说:“见了谁?” 纪岑安动了动,欲挣出一只手,可后一秒就被抓住胳膊按在头顶。 南迦以绝对掌控的姿势禁锢着她,力道加重。 “朋友么?” 那样的做派很不符合这人的性子,微醺中纪岑安拧眉,觉着这是上头了不清醒,猜到可能是怎么了。她反问南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让放手。 不想对方待在这里,欲让其离开。 “晚点我带你下去。”纪岑安说。 南迦听着,一会儿用指腹在她唇角不住地摩挲,挨挨她的身子,不理会她的意图,有些病态,极尽缱绻柔情地说道:“不走了,今晚我留这儿……” 而后亲她,从脸侧到鼻尖,再到嘴巴,颈侧……像情人般温顺。 与那时一样。 依从纪岑安曾经教过的那般。 第19章 后夜悠久,夏日的气温始终如一,过了十二点也并未下降太多,一直徘徊在29℃左右。 浮动的暑气萦绕不散,无形弥漫在整个城市之中,筒子巷这边入夜后更是连细密的风都吹不进来,房子里外仿若隔绝成了两个不相通的世界。 颓旧的墙壁将此处筑为封闭的牢笼,把她们都困束在其中,沉默截断了所有退路,让双方都避无可避,相互袒露出来,一时间再也无所遁形。 昏黑的环境放大了感官,虽各自看不见对方此刻的神情,可融进骨子里的熟悉感受使得两个人都为之恍然,有种似幻非幻的错觉。 不真实,却又是正在进行的切实行径。 闷热与汗水,还有另一方唇齿中浓重的酒味。 纪岑安都尝了一遍,不多时嘴里又多了一丝丝渗血的腥,以及再度传来的舌尖痛感。 她俩压做一处,南迦居高临下地把控着全局,依然表现得顺从而规矩,向她服软,放弃了所有的防备和硬刺,趴在上方依偎着她,那么温和而柔情……但掩藏在表象之下的却是另一面。 反向占有,狠心,驯服。 南迦未显露出丁点爱意,亦或是对这个前任的疼惜,从头到尾都不动容,有的只剩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恨意,与无法言明的偏执欲。 预想中的旖.旎春光并未来临,南迦不会允许纪岑安对自己做什么,连这人伸手碰她都容不下。 那些行为更像是变相的报复,是复刻与还予。 没有发生关系,到不了那一步。 旧情复燃不了,完全没那种可能性。 南迦把唇落到纪岑安左肩上,亲昵地凑近,为纪岑安抹了抹汗,等到纪岑安放松下来后,再咬她,齿尖没进细嫩的皮rou,打破所有的温情假象。 二人间不曾温存,更多的是发泄与“争执”。 南迦不动容,不动情,比之当初愈发冷硬绝情。 她是恨她的,向来如此,没变过。 即使纪岑安已经落到这个下场,失败潦倒至只能藏在破屋子里,可南迦仍旧如昨,不会因为纪家坍塌了,这人消失了三年就彻底放下。 纪岑安磨苛、招惹了她快两年,手段使尽,最后直接不告而别,某天突然就一走了之了,再回来又是这个样,好似她俩的过往不复存在,南迦怎么可能会原谅她,哪会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都撑起身来,南迦坐在纪岑安腿上,一只手蒙住这人的眼睛,挡掉余下的微弱光亮,让其完全溺于黑暗中。 南迦半合着眼皮,低下去用唇挨了挨纪岑安的鬓角,接着是耳垂,低声又唤了次她的名字。 语气平缓,轻和,动人心弦。 纪岑安红唇翕动,眼前看不见,只微仰起头,扬了扬瘦削的下巴。 南迦半是认真,半是怔神,贴着她的耳朵低语,轻轻说:“走了就不该回来的——” 农历中旬左右的月亮圆白,似水的月华披洒照在屋檐上,通过墙壁的折断斜射在灰色的石板路上,远处的天地交合相融,一片混沌,分不出明确的边界。 几个小时后,天际才渐渐泛出白色,晨光显现,一线光亮爬上天空,再慢慢侵占到别的地方。 天亮了,又是一个寻常的清早。 街上卖早点的店铺最先开门,不少家庭作坊天刚蒙亮就开始营业,工厂次之,但还是准时准点就开工,待到外边全部清明了,街上又恢复了忙碌杂乱的景象。 车辆通行,行人熙攘,南来北往的都是天地间渺小的一份子。 出租房里的进展不会对外界造成任何干扰,两边互不相容,谁也不会发现这里的动静。 昨夜来的人很早就离开了,酒醒后决然抛下纪岑安,连片刻的迟疑都未有。 赵启宏开车来了一趟,还是带着一个装新衣物的纸袋来的,到了这边就本分敲门送东西,也不关注她们间究竟怎么回事,绝不乱看,把纸袋交给南迦就到楼下侯着。 南迦亦不做久留,甚至不给一句解释,什么理由都没说,当面换上衣服就开门出去了,整个过程中出奇地安静沉稳,又变成了白日里那个成熟有魅力的南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