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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前,萧送寒忽又发来短信:叶子,如果有天我们易地而处,情况调换,你也要记得我说过的这句话,我没关系。 情况调换她变成上树藤? 萧梧叶终于回归现实,翻了个身。 她没回话。 因为萧梧叶也算明白过来,自己和送寒差别巨大:她一名不文,所以送寒的承诺永远都是她心中至珍;反过来对送寒而言,她的的任何用心,最多也只是他无数珍稀中的百分之一、十分之一,实在算不上什么。 也就,更不能成为唯一。 有条短信,萧梧叶没能发出去:送寒,我的骄傲告诉我,如果有天是我变成了异类,我会把自己彻底藏起来,永远永远,和你老死不再相见。 * 第二天,萧送寒起得很早。 在萧梧叶没能如约起床陪他逛逛前,他先在住宿楼的四周漫走了二十来分钟。 湖风凉爽,沁心怡人。 沿水面望向远处,他发现湖的对岸、也就是他们来时的那条路,晨曦着色,杂花生树,乱中有序自成野趣,倒是和昨晚荒山弃园的感受完全不同了。 同样,建筑物也不限只他们所住的这栋,和很多避暑山庄、休闲度假村一样,邻水或是靠果园,总共还有小四栋,面积不大,可以供家庭全员或是公司团建入住。只是位置略偏,住客又十分有限,没有真正运营开放而已。 往远一点的树林边有沙袋轮胎、杠杆铁链、独木桥。 北向有小片茶园、地窖和露营区。 如之前那个灵车司机所说,白龙潭户外副业一把抓,业务和布置对得上号。 只是,光以表面业务这么看白龙潭,似乎还是小瞧了它。 竹榧门口处,一男一女带着个小男孩正在门口吵嚷。 老板娘穿着很朴素的涤纶衬衫、休闲长裤,在门口和这看似一家子的三个人唇舌不下。 你们怎么回事,一开始不是说包吃包住、包教学吗?怎么半学期没到就把人送回来了?你们白龙潭说话不打草稿,讹人钱是不是! 男人声音很大,话也很难听。 老板娘有心无力:他已经完成我们的学业了,我们这边学生名额有限,我跟他商量过,他的情况可以在家学习,他自己也同意了。 身旁的女人急了:什么叫他自己同意,你们老师怎么当的,学习学习看不出变化,甩锅的功夫倒是很厉害。我们没给钱吗?给了钱,你就应该保质保量地把东西教给孩子呀,否则就是私吞作假! 老板娘一再解释:一百块钱是书本资料费,伙食住宿都是我们负责的,不存在私吞作假 女人急红了眼:哦,你清高,你了不起,拿我们孩子的未来做慈善是吧?你知不知道我们小晞是棵好苗子,你承诺不能兑现,就等同于是在毁人前程,一个家庭有多少家底让你毁,就这样还老摆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一大清早的,老板娘没有信心,也似乎也没有耐心再跟他们折腾下去。 消化了一会儿,对一旁默不吭声的大约十来岁的小朋友问:小晞,你怎么想呢? 女人白了她一眼:还在问小孩怎么想,他只是个孩子! 小晞看着老板娘不说话,只是眼神中透露着抱歉。 老板娘挂上招牌式地笑脸,点头道:这样吧,半学期就半学期,只要小晞愿意,还是回来上学,学校这边尽量为他调节。 男人重重地摇头:还调节?你们这学校,哎,半吊子,我早说过,就是半吊子! 女人音量小了不少,却还是帮着腔说:破学校,害人全家老小不得安宁,也不用半学期,赶紧关门算了。 萧送寒看出来了,这一来二去蹬鼻子上脸,也不是一定要讨个什么说法,是明明想把孩子塞回白龙潭,却生怕自己的立场站不住脚,所以必须在言语上打压到老板娘不能还嘴为止。 比如他这边刚走过去,两人的计较就明显理性化的收敛了一些。 女人在旁边小声嘀咕:还带帮手 两位。 萧送寒长身玉立,忽然介入进来,很礼貌地跟两位打招呼说:我们老师既然说了会为小晞调节,这事也就算有始有终,归根到底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家长有家长的难,学校有学校的难,现在就算是争论、输赢、追究责任,都不及眼下能把孩子的事解决,是吧? 哪怕听不懂萧送寒的话,但两人还是直觉性地还是明白这个帮手不好惹,也才脑子清醒,中止喋休。 小晞站在家长身边也终于抬起头说:爸、妈,再耽搁课程就要跟不上了,有这个时间,不如我们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可以把我送回来。 小孩子还真有小孩子的思考。 男女二人面子有些挂不住,碎碎念地翻包找车钥匙。 随着小晞一家子的离开,白龙潭这才进入真正的遗世宁静。 人既然醒了,老板娘要赶回去安排早餐,跟萧送寒道了声谢说:走吧! 栈道不算远。 在很短的过程里,萧送寒确定了张立坤说过的一件事:白龙潭接收小孩孤儿开班教学,所言非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