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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两人长相一般无二,应答起来也是异口同声。 “众将是为帝承而折殒,还是报于凌云罢。”这时,才修憩完的川兮睁眸开了口。 报于凌云,便是要入皇家玉碟,享世人香火。何其殊荣,他们只是兵将,受不得。 延天却欲要回绝,川兮已转身看了凌云:“凌云,去记下,回去一并报史官。” 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延天却三人闻言,立即跪拜下来,垂首谢了恩。 一旁的三三看的咂舌。这几日没见过谁跟jiejie行这么大的礼,这一拜,倒是让她知道了jiejie的身份有多高贵。 不禁侧头瞟了眼还坐在那的川兮…端坐的笔直挺立,眉目间不怒自威,啧啧,当真是□□贵族啊! 她这是认了个什么高贵的jiejie? 这边三三兀自认了jiejie,小脑袋不住的想着川兮如何的高贵。她不懂攀龙附凤,只觉得自己jiejie好生厉害。 那边,川兮已是取出早前收起的蛇胆,递给了长离,示意她为延天却重新包扎左臂的伤。 “延将军,下次有敌兽,你保护万儿,你这手臂的伤,若再扯动了,定会废了。”长离接过蛇胆炼化,给延天却服下后,检查了他的伤势。 经这一战,虽是未再添新伤,可扯动了旧伤,仍是不甚乐观。 还未等延天却开口,一旁观望的三三闻言立马收了崇拜的心思,跳了过来。 “这么严重!那…给你吸我的血吧。”说完,咬了咬牙,撸起袖子就把胳膊递了出去。 “你敢!”不待长离欣喜着答应,川兮厉声喝止道。 那冰冷肃然的眸子,吓的三三不自觉的收回了手。 她才崇拜了不一会儿,jiejie又凶起来了。 “你这么凶干嘛,上次我的血都把你救活了,你伤口愈合的很快的,长离jiejie还说你灵念都增强了。”三三常生活于狼群,从不惧怕凶恶,见川兮怒了,也跟着提高了声音。 她不愿凶回去,只能提高嗓门据理力争。 可川兮并未领情。 “你给本宫听好了,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随意伤了身子,更不得予人渡血。” “为什么啊,我的血能让你们的灵念都变强,打怪兽不就容易了。” “你若敢为谁伤了自己,本宫便取了谁的性命!你,可听清了?”川兮并未解答她的疑惑,也不关心她口中的怪兽是何物,冷着声线,严令不可更改。 “你这是干嘛啊!”干嘛这么极端,吸点血而已,还要人家命,枉她刚刚还那么崇拜。 她不是高贵,是冷柜! 三三没敢说出心中所想,因为川兮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你,可听清了?” “为什么啊,能救你就不能救他们…” “救本宫也不行!可听清了?” “…” “本宫问你,可听清了!”川兮直逼她面庞,定要她仔细记下,听她所令。 “…知道了。”从川兮这里,她从来没得到过什么解释,也习惯了。摄于她的逼迫,她只得蔫蔫的答应了,转身去捡几人打斗时翻起的草木,一颗颗的种起草来。 川兮看过去,见她鼓着腮帮子明显的不悦,却还分了心思去救助战后毁尽的草木,如此纯善,让她也不免动容。 低眉忧叹一声,她依旧未解释一分,只嘱咐长离照顾好延天却,而后去寻了一处净处端坐下来,拿出还未织纺完的七彩冠羽默默的织就起来。 这游桑织法甚是复杂,是以这般就着闲暇的间隙织纺了数日,也还未曾织完。 她得尽快织完,以免那孩子不知又怎的伤了自己或被敌兽所伤…消耗了救御弟的灵血。 想着想着,心下有些郁堵,她抬眼看向那个犹在生着气,闷头植草的小孩儿。 天却如此相助于她,她都不欲用那孩子的血,连怕那孩子受伤都是因为她的血需要用来救治弟弟…她川兮,怎的就变得这般狠绝无情了? 延天却似是明了她的心思,未等长离为她包扎完,起身寻到了她身侧。 “我明白,不要自责,家国为重。” 川兮没有言语,滞了滞手中动作,便又继续织纺起来。 一旁的凌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抿了唇。 她知道,万儿的血有灵瘾,常人无法受得诱惑,虽然延将军定力非比常人,但这若是…公主她,不敢冒一丝的风险。 她也知道,她的公主殿下,虽狠心说了这般话,心里也定是在自责的。自责自己的冷酷,自责自己的自私,自责自己终将伤害那个孩子…她那般悲悯的人,哪肯接受不善的自己。 只是,那怎能算作是自私,那是一国加诸于她的如山压力。 凌云低头看向那认真织纺的人,那满目的忧思,那无言的隐忍… 公主,若你觉得有愧,我愿替你,给那个孩子关怀,只望她能懂你的苦心善念,只望她愿意体谅你。 凌云思罢,未有犹豫,走到三三一侧,蹲下身来抚了抚那头碎发,她本是言语能省则省的人,面对公主的煎熬,她总也沉不下心。 “公主是怕伤了你。你的血易让人生瘾,控制不住吸渡,前次,公主险些吸尽了你的血,她害怕。” “我知道,”三三手中动作不停,“可她脾气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