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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异想天开!”东华冷冷地说,“要不是你口没遮拦,哪来这么多事!” “怎么,不是你把我炼出来的?从道理上讲也没错啊!”苍何抱臂反驳。 “这么急着找爹的倒是第一次见!” 凤九看着这一大一小在那里拌嘴,觉得甚是稀奇,她也没想到今次事件原是起于一个乌龙。苍何对于东华应是不一样的存在,虽不能说亲如父子,情同手足却是有的,三十来万年的相伴,一同经历过那么多生死攸关的艰难险阻,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 这么说,自己是多了个小叔子?一个念头冒出来,凤九一愣,却又觉得精准。东华无父无母,苍何跟着他也是形单影孤,怨不得要羡慕别人有父君闹了这一出!大不了她以后拿出些“长嫂为母”的架势,好好照顾下缺爱的小叔子!一念之下,已将这凭空冒出来的小童子划入了家人的范畴。 前因后果解释完,提起千年前的风波,凤九心中油然而生否极泰来的感慨,一并涌来的疼惜又叫她气势汹汹的“狂风暴雨”转了“和风细雨”,再不成气候。 今日倒是误会他了,凤九有些羞赧,她却做不出大庭广众之下亲近讨好的事来,便想着先把其他人打发走。 她扯扯依旧兴趣盎然的成玉:“热闹看够了?要不要端碟瓜果给你?” “嗯嗯,那是最好!”成玉满目新奇地盯着正犟头倔脑跟东华说话的苍何,应得顺口,待到对上凤九微眯的双眼才觉自己略略过分,“行行行,我走,让你们腻歪。” 走出两步她又折回来,神神秘秘凑到凤九耳边说:“孩子呀可以多生几个,这样攸攸就不会大惊小怪,帝君应该也很乐意帮你!” 凤九啐她:“呸,要生你生去!” 攸攸更好解决,只要知道没人跟她抢父君就安心了,在娘亲的指引下欢快地扭着小屁股去吃点心。 送走两个围观的,凤九回转东华身边,心中盘算着要如何不着痕迹地向他陪不是。不过看着看着,她疑窦渐起,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需要关注的点。 余下二人互怼已进入尾声,东华正警告苍何:“……有这些闲功夫还不好好修炼去,修为很够了吗?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语气跟教训不求上进的娃儿也没啥区别。 苍何原还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撇撇嘴就要告辞离去。 却见凤九突然将手一抬道:“慢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从二人脸上扫过,对着苍何问,“方才你说,化形后需要有人用修为助你稳固境界,所以这几日是?” “自然,自然是东华助我做的这些事……”苍何不知怎么就有些畏缩。 她又转向东华:“夫君,那现在你来说说,苍何回归这么大的喜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与你同喜?”方才已然放松下来的神情此时又咄咄逼人起来。 东华一听便知要坏事,可嘴上依旧答得顺畅:“本也是近日才发现,且苍何这境况拖延不得,我便自作主张先襄助于他,想着待他恢复再让你见也不迟。” “哼,是够自作主张的!”凤九拉起他背在身后的胳膊,顺势撩开衣袖,露出臂上还渗着血的几道伤口,“是不是还包括这个?” 东华无处抵赖:“……这也是权宜之计,苍何当日既是受了我的血才聚了神志,想来这于他提升修为总有益处,用得不多,并没有什么妨碍……” 凤九仍旧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梗着脖子瞪他。 苍何一见二人气氛不对,深觉夹在其中尴尬,打了个哈哈,说要去“修炼”便一溜烟不见了。 沉默片刻,还是凤九先开了口:“若是没有妨碍,你怎么不站起来与我说话?” 她就说哪里不对,那时她误会童子身上有东华的气息,后来才想明白其实是赤金血的气息。联系苍何的话再看,简直处处都有破绽:方才东华拉住她的那一抱,的确有一瞬脚下虚浮;苍何说明缘由时他一直微阖着眼,也不与她眼神接触;而此时二人争执,若是平日他早就抱过来耍赖了,今日却跟粘在凳子上似的未有动作…… 见东华低头不语,凤九有些心软地抚了抚近在眼前的银丝:“是不是头晕了?叫你嘴硬不承认!” 连着几日替苍何灌输修为巩固境界,还用上了赤金血,东华确然耗了不少心力。他倒也未乱说,苍何化形的事因已耽搁了时日,要越快解决越好,又不宜托付他人,所以近来他把心思都花在了这上头。也正因修为薄弱不及他顾,叫攸攸钻了空子,听了一鳞半爪,闹出了误会。 今日他原是知道成玉元君来访的,想着苍何之事正要收尾,不如趁此时机一鼓作气,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谁知凤九他们中途进来,他便没来得及调息恢复,所以略有些头晕目眩,不想连这也让凤九看了出来。 如今,他的小白就站在身前,温软烂漫的馨香如丝如缕钻入鼻间,她的手轻轻抚上来,似带着微小的电流,从头顶一路蔓延,不是翻江倒海的澎湃,却是入骨萦心的缠绵,叫他在尖细的酸中品出了圆润的甜,连些许晕眩都有了微醺的陶然。 他不自觉地伸臂环住她,闭眼沉浸在软玉温香里,口中却抱怨道:“明明是夫人冤枉我,怎么倒成了我的错!原来我在夫人眼中就如此不堪,真是伤了我的心!夫人得补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