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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着雨伞,牵着陈湘的小手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这点小雨不算什么,街上人还是很多,陈湘笑着说他还真是没有好好逛过街呢。 是啊,从在这里落脚,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在忙,一开始是不熟悉,没有钱,后来是没有时间,总之总是在被生活推着走,不曾好好在我们身处的城市里细细品味人间的烟火。 今日无风,我打算带陈湘去城南郊外的小璧湖玩玩,我们溜达着去,要是累了,就雇一辆马车。 路上经过一家不小的粮店,我们进去看了下,今年的新粮已经下来了,但是还不是很多,需要提前预定,我们预定了一些大米和小麦,要的量不算少,老板说要三天后来取。 新米新面最香,我们打算多囤些,应对即将到来的灰色时光。 等到了城南郊外,雨已经暂时停了,小璧湖面偶尔会有一星半点涟漪,不知是湖边扭着腰把半边身子都探进湖里的垂柳滴落的水滴,还是湖里的鱼儿张着嘴在换气。 整个小璧湖都懒懒的,烟雨朦胧,不过雾气不算大,河边租船下去游玩的人还不少呢。 我们跑过去,租到了最后一条船,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小船,两头尖尖,中间有个篷子,这就是乌篷船吗? 陈湘也是第一次坐,一上船就摇摇晃晃站不稳,扑通一声扑到了我怀里,撑船的大爷见了,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着急了。” 他指了指篷子里面,说:“他们一般都等进去了再抱。” 陈湘红着脸解释:“我只是没站稳。” 撑船大爷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说:“都是这么说的。” 陈湘羞得没脸见人,赶紧钻进了篷子,我哈哈大笑。 撑船大爷啧啧道:“我说什么来着,就是急。” 陈湘:“……” 等我进了篷子,陈湘已经羞得不敢抬头看我了,我说:“几句话就这么害羞,你瞧你,天天同床共枕时也没见你这么羞。” 陈湘捂着脸说:“你别说了!” 哈哈,我过去搂住他,他想躲开,我说没必要,大爷都见怪不怪了,别端着。 陈湘:“……” 闹腾了一番我们还是出了篷子,在小船另一头躺下。大爷很有经验,早就用草席子盖在了甲板,雨一停掀开草席子下面还是干燥的。 我们把篷子里的毯子拿出来铺上,陈湘靠着篷子门坐着,我枕着他的腿躺着,最近因为夏日炎热而总是满满当当无处发泄的烦躁一下子就消弭无踪了,湿润清新的空气入肺,太舒服了。 陈湘也很惬意,半闭着眼睛靠在那里轻声说着话。 我想起来了店铺名字的事情,就问他有没有想过要给店铺取个什么名字。 陈湘:“张记成衣铺。” 我:“……” 果然很有时代风格。 我只好说:“你看崔记书铺都改名叫跬步书屋了,咱也弄个文雅一点的。” 陈湘想了想,说:“陈氏成衣铺?” 我:“……” 陈氏就比张记文雅了吗? 我抬眼看见陈湘在捂着嘴偷笑,哟呵,小家伙逗我呢!我立刻就来了精神,做起来挠他,他笑得喘不上来气,说:“别闹了,一会儿掉湖里了!” 我也喘着粗气,笑着说:“让你皮。” 陈湘靠在我肩膀,说:“那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我说:“你不是挺会取名字的嘛,还给我取了个字叫流光。” 陈湘满头黑线:“那是你自己不要脸取的!”他顿了顿,又说:“那就叫流光成衣铺!” 我说:“不行,那不成了我的产业了,铺子可是你开的。” “那叫流光的另一半的成衣铺。” “你又皮是不是?” “咯咯~我就是想要一个能体现出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嘛。” “流光,另一半,那要不就叫半盏流光?” “啊这个好听”,陈湘直起身子来说:“半盏流光成衣铺!” 我:“不要成衣铺,就半盏流光。” “那别人能知道我们是做衣服的嘛?” “我们做的不仅仅是衣服啊,现在还有包,往后还有更多东西,叫成衣铺反而不合适,就叫半盏流光,很快大家就知道半盏流光是干什么的了。” 陈湘歪着头想了想,说:“还挺有意思的。” “等你的铺子开业,我也去找知府大人提个字。” “那能行?你能见着他吗?能说上话吗?” “我请东家去找他。” “……” 我们闲聊着呢,湖面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摄人心魄的琴声,我们齐齐噤声,往琴声传来的方向看,湖面一层薄薄的雾隔住了我们的视线,看不清弹琴的人,只觉得那琴声有些寂寥,有些哀伤,但是又不是那种婉约派,带着一丝丝苍凉大气的感觉。 “真好听啊,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弹琴。”陈湘轻声赞到。 乘船的大爷侧过脸说:“这是天籁坊的凤来,他总喜欢在下雨天来湖面弹琴,唉。” 竟然是凤先生,我问:“大爷,您也认得凤来先生?” 大爷摇头:“不认识,但也认得,这满奉州城谁不认识他啊,哪家大户人不是他的恩客呢?” 陈湘赶紧说:“凤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淸倌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