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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你想再睡一会儿。”楚观南坐在他身边, 深蓝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吊在身上,深V领口中间是蓬勃而发的坚硬胸肌。 “起不来, 腰疼。”安饶瓮声瓮气道。 楚观南笑着摇摇头,手臂从他身下穿过,一把将人翻转个面,另一只手穿过腿弯, 稍稍发力,安饶便感到身体一阵悬空。 “我抱你去洗漱。” 洗脸刷牙一气呵成,楚观南又把他抱回卧室放好, 拿出吹风机和滚梳, 在他的头发上左右开弓。 头一次, 楚观南还要给他吹个造型, 不知道今天要见什么重要的人, 搞这么大阵仗。 安饶被吹烦了,按住他的手:“差不多就行了, 反正出门口罩眼镜也没人认得出来。” 楚观南拂开他的手, 继续吹,振振有词的:“别人不注意无所谓,主要是给我看。” 安饶叹了口气, 抱着双腿两眼放空。 吹完头发, 楚观南从衣柜里拿出一只手提袋, 从里面拿出一件浅蓝色的毛衣,展开: “毛衣织好了,穿穿看合不合身。” 安饶抬眼,看见一件宽松的淡蓝色高领毛衣,胸前还有几个深色的菱形图案,袖子两侧各有一道粗花长扣。 有点惊讶。 他接过毛衣摸了摸,质感柔软,也不似他之前穿过的羊毛毛衣那么厚重扎手,非常轻便且软乎乎的,还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这真的是你织的?”安饶拿毛衣在身上比划两下,“该不会是请人织来哄我的吧。” 楚观南随手解开安饶的睡衣扣子,然后将毛衣领口撑开,沿头给他套下去。 “骗你有什么好处。” 安饶记得以前大学时,舍友也赶着情人节想给女朋友织围巾来着,折腾了一晚宣布放弃,表示毛衣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楚观南竟然给织出来了,本以为他就是三分钟热度来着。 毛衣穿上身,柔软又暖和,领口也刻意开大了些不至于勒脖子。 “喜欢么?”楚观南轻声问道。 安饶揉着胸前柔软的衣襟,点点头:“我老公真棒,以后哪天不混娱乐圈了也可以靠织毛衣维持生计。” “夸人都不会夸。”楚观南拍拍他的屁股,“去换衣服,吃完早餐出门。” 宽阔的主城大道上,扫雪工人忙着铲雪撒工业盐,清理过后的路面泛着深色的湿润。 车子都不敢开太快,龟速前进。 楚观南他们八点钟出门,两个小时了还堵在小高速上。 他看了眼手表,眉头微微蹙起。 安饶昏昏欲睡,嘟哝了句“还有多久到。” 楚观南将暖气开小一些,伸手拍拍他的胳膊:“不能睡,现在睡了一会儿下车会很冷。” 安饶眯起眼睛,嘴角绽开昳丽笑容。 这句话在他小时候,mama也说过的。 “话说这是往哪开的啊,怎么越走越偏还上高速了。” 不管他怎么问,楚观南永远都是那句“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缓缓驶出了高速,沿着小路往下开,安饶隐隐听到了火车发动时的呜呜声。 他直起身子看过去,一座崭新的火车站从树木掩映中露出了尖尖的房顶。 “火车站?”安饶警惕地看向身边人,“你不会要把我卖到大山里吧。” “你猜对了。”楚观南微笑道,“就是不知道你这样的能卖多少钱。” “哈,你卖我?还不知道是哪一个卖哪一个。” 玩笑间,车子在火车站门口停下,人头攒动中,安饶隐约看到了一堆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黑色大棉袄、脸被寒风吹成黑红色的中年男人扛着红色大编织袋站在车站出口处东张西望,他脚边还蹲了一堆小朋友,只穿单衣,紧紧靠在一起取暖。 这样的组合引起了旁边安保人员的注意,正死盯着他们看,怀疑是不是人贩子要在这里中转。 “陈?陈校长?”安饶揉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时,一个脸上挂着鼻涕的小朋友看到了安饶,激动站起身,大喊一声「安老师」。 随即,小朋友们全部站起身,踩着破烂的小鞋子穿过人群朝这边跑过来。 不少人好奇地看过去。 “安老师呜呜呜!我可想死你啦!”一个戴着脏脏毛线帽的小男孩首当其中,一头扑进安饶怀里。 安饶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蹲下身子将小孩的帽子往上拉了下,半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小军?” 随即而来更多小孩将他团团围住,抱着他就不撒手。 安饶抵不过十几个小孩的重量,被压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看到网上说有坏人要对你图谋不轨!所以趁着寒假过来保护你!”小军攥紧拳头,满脸义愤填膺,「图谋不轨」一词用得也很微妙。 陈校长扛着几只大袋子跌跌撞撞跟过来,脸上还是那副断了腿后用胶布缠了缠的眼镜。 “安老师,好久不见。” “陈校长,你们在这等多久了?”安饶抓过小军的手,可怜的小孩手冻得冰块一样,指节处都是冻疮。 校长不好意思笑笑:“也没有很久。” 安饶扭头看向楚观南,表情明显不悦:“他们要来你怎么不和我说,害人家在寒风里等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