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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公主带着崽死遁后 第9节

    他摇了下头:“雪斐地位低微,实在配不上姑娘。”

    叶渃咬着唇看着他,模样有些委屈。

    谢雪斐转头就走。

    叶渃立马就追了上去,拦住他的去路,声音小带着娇蛮:“哼,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想跑,没门!”

    少年静静望着她。

    本来想要硬留他的叶渃,对上他带着些微冷淡的眼神,立马缴械投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强留他只会徒增他对她的恶感,叶渃只能退步:“你要是敢走,我就一直追着你!”

    叶渃想,倘若那时候。她没有追上去,那如今一切,恐怕都会不一样,但没有如果。

    谢雪斐还是走了。

    对于叶渃的话,他不以为意。

    而叶渃,也仿佛不认输一般,就执拗跟着他。

    两个人,一个走,一个跟。

    谢雪斐虽然不乐意她跟着,但是因她曾救他一命,他便也不好说些什么。

    出门无银钱,他只能把身上的一块玉佩当了。

    等他当好了玉佩之后,一转头,就见到叶渃去把他当的玉佩给赎了,拿在手中把玩。

    谢雪斐眉头轻蹙,但玉佩终究是自己当出去的,她以高价买了。自己也说不得什么。

    他并没有回大齐,而是旁边的烨城。

    就这么走了两三天。

    谢雪斐终究还是病着,连续赶了几天路,便有些体力不支了,走起路来,看着前头都是晕乎乎的,竟然不知道何时,就从马上栽了下去。

    再醒,就见到了言笑晏晏的叶渃。

    叶渃眼若新月,坐在他床边,一身青衣,杏眸弯然。

    谢雪斐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少女的手轻摁住。叶渃的声音,也柔柔和和的:“谢公子不必着急,待你伤好在离开不迟。”

    她以为,他这是要走。

    谢雪斐坐了起来,低着头,微微垂眼,最后说了一句:“多谢姑娘。

    语气带着客套疏离。

    叶渃心里不是滋味,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笑了笑,而后拿起旁边的药碗,语气带着几分落寞:“公子不必客气,既然救了你,便要救到底。”

    说罢,叶渃又补了一句:“公子也要,多加照顾自己的身体。”

    叶渃的语调极是温柔,谢雪斐听得一愣,片刻后,开口说了一句好。

    眼前的少女单纯而率真,他不过是应了一声好,她便立马弯了眼睛,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谢雪斐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梨花盛开,雪白如云的梨花纷飞的美好景象。

    他低下了眼眸。

    这一晃,又过了几日,谢雪斐的身子渐好,而叶渃,时不时来看他,整个人又恢复了笑容满面的快乐模样,只是,像那一开始一般时常羞涩又悄悄脸红、忐忑不安又充满期待的模样,却鲜少露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谢雪斐向来敏感,能够察觉到叶渃的变化。又算了一下时日,觉得时日也差不多了,便在这一日,叶渃过来时,故意碰翻了手中的药。待少女瞪大双瞳担忧地察看guntang的药有没有烫伤他时,谢雪斐低着眼睑,轻声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突然开口问,本来不知道自己这如春芽萌动一般的感情该何去何从的叶渃顿时一愣,接着,震惊地看着谢雪斐玉白的面孔,问道:“谢公子……你……”

    谢雪斐:“姑娘待雪斐恩重如山,雪斐无以为报,日后,便由姑娘差遣。”

    竟然不是她想的那层意思。

    叶渃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失落。努了努嘴之后,转头吩咐盈春进来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

    或许是因为谢雪斐这里迈出了这一步,两人的关系,很快有了质一般的飞跃,接下来半个月,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朦朦胧胧的,谢雪斐对她,越来越顺从,越来越迁就。

    叶渃只觉得甜蜜,又幸福。

    烨城的海棠极为有名,四月时,叶渃听说普陀寺旁的林中海棠生的好,便约上谢雪斐一起去看海棠。海棠林大,粉白色的花瓣如云霞,叶渃流连忘返,一玩,就到了傍晚。腹中空荡荡的,又恰好旁边有寺院,叶渃他们便去寺院里,用了素斋。

    出来时,星月灿烂,她心情不错,便转头想要跟在自己身后的谢雪斐分享自己的喜悦,没想到,一转头,鼻子竟然撞到了他的下巴。

    叶渃愣了一下。

    这才恍然,两个人竟然靠的那么近。

    两个人都愣住。

    大概月色太美,谢雪斐竟然低头,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像蝴蝶轻落花枝,柔得动人。

    第11章

    当夜,叶渃兴奋得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那一个吻。轻柔的吻,像春天的柳絮一般,在她的心底飘呀飘,让她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就这么晕晕乎乎地过了几天,父皇的人,再次来催她回去了,说皇上身体不好。叶渃没法,只能回去,回去前,她去找谢雪斐,问他道:“我父亲让我回京城,你要跟我回去吗?”

    问这话时,叶渃心里是忐忑的,不安的,生怕他拒绝。

    但谢雪斐柔声答应了下来:“好。”

    叶渃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半月后,他们回到了京城。

    女儿从外边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少年,大周皇帝叶闻闻言,立马就要召见他。叶渃接到消息,立马匆匆去见皇帝,神情有些激动:“父皇,女儿好不容易才把人拐到手的,你可不许吓着他知道吗。”

    “要是把人吓跑了,女儿,就,就不嫁了!”

    “还纳一堆男宠,气死你!”

    叶闻本来还想着,恐吓那小子,让他离开,好让女儿嫁给裴景瑞,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护着他。他向来宠女,又生怕她说真的,便答应不为难他。

    很快,大周国君便见了谢雪斐。

    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相俊秀,谈吐得宜,看着也像个大家里边出来的。叶闻问了一下,大概了解他的情况后,便允了他跟叶渃在一起。

    自己的女儿,自然是要配最好的。叶闻不希望谢雪斐是个绣花枕头,于是叶闻让他开始入朝为官。而谢雪斐,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在礼部待了半年,无论做什么,都是尽力而为,尽善尽美。

    半年后,二人婚礼筹备后,谢雪斐尚公主,住进了公主府。

    公主的婚礼,自然是盛大非常,加上叶渃平日里良善,时常救济百姓,颇得民心,百姓也无不为二人的喜事欣喜。

    京中各大酒楼,免费的喜宴也连摆了三日。

    叶渃如愿以偿地穿着凤冠霞帔,嫁给了心上人。

    因这会是夏日,外边热得很。可公主府正院之中,却放着冰,带着舒爽的凉。

    可这夜红烛跳跃时,叶渃却觉得,这房里的冰,有些不够用了。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而谢雪斐,一身喜服,雪白的面容,此刻也仿佛涂了一层胭脂,带上一层绯色。

    他入官场入了半年,又是公主的人,自然是得在大臣之间周旋,回房之前,他被灌了许多酒,这会儿,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拿着喜称,挑开红色喜帕时,少女羞涩的面容,便露了出来。

    一身火红的叶渃,自然是美极,面上施着粉黛,艳丽华贵,又带着少女的青涩。此刻他立在面前,她有些不敢看他,浓密的长睫轻轻颤着,像极了雨中轻颤的蝴蝶。

    而接下来的叶渃,也如那娇弱的蝴蝶一般,被风雨吞没。

    一切结束之后,谢雪斐抱着怀里睡去的少女,抬眸看着帐盯,漆黑狭长的眼眸,也染上几分朦胧的感觉。

    叶渃初时救他,用的皆是名贵药物,他已经大概判断她不是简单人物。后来盈绿嘴快,喊了一句公主,他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再后来,他佯装离开,引她自己追来,步步为营,而今,如愿以偿成了她的驸马。

    明明是算计好的,可是谢雪斐这会儿,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却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玉白的指尖,无意中触碰上少女恬静的,带着温热感的面颊,谢雪斐手指有些发颤,眼前也有些恍惚的感觉。

    ***

    谢雪斐从梦中醒来,眼眸睁开时,富丽奢华的宫殿,在他眼前铺开。而今,他已经不是提心吊胆地需要处处以他为先的驸马,而是大周的皇。

    可伸手去摸身侧,却冰凉一片。

    昨夜安抚叶渃睡了以后,养心殿这边有事,他便回来了。这会儿,独自躺在床上,有些怔然。

    脑海里,少女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怀中,可身旁,却是空荡荡的,有些冷清得过分。

    谢雪斐的心里,也觉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皇上,出事了!”

    濯云的声音,破开一室冷清,从门外传了进来。

    谢雪斐收回了飘渺得没有焦距目光,看向门口那紧闭的殿门,说了一句进来。

    濯云的身形,便出现在门口,他神色满是焦急,语气也带着焦急。似乎是有些激动,声音微喘道:“陛下,北边菏城灾民叛乱。”

    谢雪斐惊起,披上外袍,便往门外而去。连头上松散的墨发,也来不及绾起。

    先帝驾崩后,大周乱了一段时间。大周有不少异性王,诸王对皇位虎视眈眈,当时纷纷起兵,整个大周乱成了一锅粥。而受苦受难的,便是百姓。而今一切刚才稳定下来,若是北边再出现战事,只怕不好。

    聚集几名心腹大臣,一通了解状况后,得知是地方官府为了政绩,隐瞒灾情,无视百姓生死,导致菏城百姓对朝廷积怨,最终被人煽动,起兵造反。

    谢雪斐怒斥了一顿户部尚书,便安排人往菏城而去。想了想。又怕出乱子,便决定道:“朕还是亲自去吧。”

    “皇上!”太傅赵流渊略略蹙眉,不满他的决定。然而谢雪斐却执意:“如今朕初登帝位,若是处理不好此事,恐怕民心不稳,朕还是自己去吧。”

    帝心已决,一众大臣便不好再说什么。

    谢雪斐安排好出宫的事情之后,便骑着马往宫门而去,出宫前,他坐在马上,一声玄黑袍子,披着黑色镶白绒边的大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富丽堂皇的重重宫殿。

    长袍猎猎飞舞时,他对濯云道:“让人看好公主。”

    手紧握着缰绳,眸子略垂后,又声音冷肃地吩咐道:“封后之事,也不得懈怠。”

    “是。”

    皇上这次不带自己出宫,濯云有些失落,可皇上离宫前,又记得安排好公主。

    濯云心里,又多了几分安慰。

    看来,帝后之间,还是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