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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四斤拨千两,蓝衣公子只当他怕了,更是不依不饶:好啊!你等着,我即刻便回。说完便转身去了后院,应当是拿策论去了。 燕晨瞥了眼郑天俨,后者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燕晨微微挑眉,低头喝粥。 等蓝衣公子拿着策论回来,他已经喝完了粥,馒头也吃了一半。而耿明早就擦干净嘴,坐在一旁等着收碗了。 蓝衣公子还算有礼,耐心地等着燕晨吞下最后两口馒头,才将几张纸递了出来:请公子点评。 燕晨微微颔首,一派坦然。 他接过策论,粗略扫了几眼,眉头逐渐皱起,却不出声,惹得蓝衣公子想起了自己严厉的夫子,心中一急,出口的语气也变得忐忑起来:如何? 燕晨摇摇头:不行。 简短的两个字,令蓝衣公子心中一梗,这人果然只会装模作样!他正想谴责几句。 燕晨继续道:观点太过激进,且多是泛泛空谈,提到的建议又过于理想化,未考虑皇权与世家权利的矛盾,不好。 说完,他将策论还给对方,又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辞藻之美,固然赏心悦目,但只能锦上添花,你应当更注重结合实际,多了解百姓的生活。 蓝衣公子呆站在原地,下意识点头:好好的。 不错。燕晨赞赏地笑看他一眼。 见去厨房送碗筷的耿明走回来,他站起身,微微颔首:我还有些事,就先不奉陪了。 好,公子慢走。 目送燕晨离开,蓝衣公子眼前被一双手伸过来晃了晃。 他反应过来,顿时尴尬不已: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把燕晨当成夫子来对待了! 过来唤他回神的是他的同窗:你什么时候新写的策论,居然被批成这样?给我看看? 其他人也都等着他的反馈呢。 蓝衣公子脸上一热,推开同伴:不用看了。 他面向坐在大堂里的众学子,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这是我去年写的策论。 当时我老师的点评,和方才那位公子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且堪称一针见血。 蓝衣公子有些羞愧地,转头看向身侧的郑天俨:这位公子,你说得没错,方才那那位公子果然厉害。 我想,倘若他都不能考上,我等考上的概率,也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对了,我还不知他的姓名,可否请这位公子告知? 郑天俨: 他憋红了脸,压根不想接话。一旁,陆维舟淡笑出声:他姓燕,单名一个晨字。 一旁的石怀广咧开嘴,接话:燕公子可是我们苏州的解元哩!只要不出意外,定然是能考上的。 蓝衣公子:解,解元?? 那他刚才在对方面前,得意洋洋显摆自己的第六名,岂不是丢尽了脸! 对了,罪魁祸首。 蓝衣公子忿忿地瞪向郑天俨:原来如此,那不知这位公子你呢?又是何名次? 莫非是上一届解元? 郑天俨: 身后的热闹,燕晨一概不知。 外面恰好雨停了,他便和耿明直接出了驿馆,是去寻驿人也就是古时的邮差。 官方邮差称驿使,普通的就叫驿人,前者一般头戴红巾,背着白色的行囊,走官道。 驿人出现后,因在民间传递信件,不常与前者碰上,便也学着打扮成相似的样子,很好辨认。 燕晨寄出信,回来后,发现驿站外停的马车少了许多。 门口有几个人正在争执什么。 燕晨的视线被马车遮挡住,看不清具体情况,等走近了,才发现正是他的两位同窗。 燕晨微微挑眉:本以为他们已经走了。 郑天俨确实是想走的,被蓝衣公子怼了一顿后,他便总局的四面八方所有人都在谈论他,闹得浑身不自在。 可惜他提出要走,其他人都没同意,只说先把行李装点好,等燕晨回来一起走。 同行五人当中,燕晨自己一辆马车。 齐树家中行商,有钱,也是自己一辆马车。 陆维舟更不用说,只要是赶考需要的东西,别说马车了,样样都是祖传配置。 只有郑天俨,以及家中贫困的石怀广,两人共一辆马车书院友情提供的,只需要交很少的租用费。 起了争执的,也就是这两位。 和其他人不一样,石怀广是武举生。 然当下国泰民安,边疆并无战事,武科并不如几十年前那般受重视。 武官地位不高,武举生自然也被人看轻。 书院提供的马车不大,两个人若是同科也就算了,偏偏一文一武,书和练武器具不能共用,行李堆放在马车内,本就狭窄的空间更显拥挤。 郑天俨就想让石怀广骑马前行。 石怀广不同意。 两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我昨晚是真的没睡好,路上想小憩片刻,可车里地方太小了,你既然是武生,骑马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就不能将就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