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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走于大凰草木芳香的雕栏之间,粉雕玉琢的小公主觉得人生是如此的艰难,手中捧着夏季降温用的冰壶,仰头走得散漫,不料就迎面撞进了一个手捧书卷一身瑞珏国打扮的女人怀里,马上不满地发问。 被撞了之后,那人的身躯仿佛站桩一样岿然不动,反倒伸手揽住了被撞的后退了两步的小公主腰身,并不去顾及被长乐公主手中冰壶里漾出来的冰水洒了满身。 “你放肆……你放开本公主……”女人和少女的距离就因为这一下变得极近,苏韵发现自己的腰身居然被紧紧环住了,那女人还如同上瘾了一般不肯松手,当下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捶打着那人的胸口,又转头去看绿喜,却发现绿喜及众侍女却都低下了头,甚至都不曾观看着她们这边的光景。 绿喜是一个自小公主出生就在宫内当差的大丫鬟了,当下碰到自家公主和未来将要成婚的瑞珏七公主打情骂俏,自当是知晓这是下人们不该看的。 慕容彻在苏韵挣扎的时刻已经垂眸看过了她未来妻子的样子,怀中又有少女身上的幽香传来,让年轻的女人瞬间身体僵直,耳廓染上了暗红。 “你无礼……”终于被放开后,少女抬首眼眶红红的控诉,苏韵心下琢磨着,她这样是不是算是被眼前这小小的瑞珏信使非礼了。 “难道……不是长乐公主先撞了臣为先吗?”谁知对面那个女人却丝毫没有歉意,反倒是勾起唇,一脸无辜的表情,“还弄湿了臣的衣襟……” 女人心下起了逗弄的心思,显然现在她未来的妻子是完全把她只是当作一个瑞珏来的普通信使了。 “你……”苏韵本来想要反驳,但最后还是偏过脸皱了眉道歉,大凰对公主的礼教很严,本就不存在什么以位压人,“那是本公主的错。” 说着苏韵就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将要带着侍女们继续往前走,却又被捉住了手腕。 “公主把臣的衣襟弄湿了难道都不带臣去换一下吗?还是说……堂堂大凰的长乐公主的福康宫中连一件小小的信使的衣衫的开销都出不起?” 身后人还是那样的无辜语气,让苏韵低头咬紧了银牙,这人,真是好生难缠。 “那你跟本公主来。”说着苏韵一把甩掉女人松松握着的手心,径直掉了头,大步往福康宫中走,一边心里安慰自己,堂堂的大凰长乐公主没必要跟一个小小的瑞珏信使计较,省得到时候母皇又说她不顾大凰的风度和颜面。 进了福康宫的内部,这眉目意外矜贵的信使打量着长乐公主的内室,却被气鼓鼓的长乐公主用绿喜派人拿过来衣衫不满地挡了眼睛。 苏韵真是觉得眼前这个人越来越奇怪了,难道瑞珏的人都是这样子吗。 眼前人被挡了视线后也不恼,竟就直接解了腰带,衣衫滑落两片洁白的锁骨瞬间浮现。 “你不知羞耻。”苏韵见状刷地一下就转了过去,别扭地说道,却意外的发现绿喜她们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不见了。 片刻的衣衫摩挲声之后,苏韵再转头却发现女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案几之前,在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的鬼画符。 苏韵低下头赧然,刚想拿出公主的架子训斥,就听到那人十分认真的说道:“其实不是这样子写的。” 女人见她如此后,甚至含笑给她行了个瑞珏国的礼节,示意那些笔墨:“臣可否为公主展示一二。” 当天女人端正而又不失锋芒的书法惊艳到了长乐公主,苏韵思索着,这甚至比她的太傅写得还要好,就这样被教习了一番,傍晚临别之时,女人饱含深意的话语也让苏韵摸不到头脑。 这眉目意外矜贵的信使对她说道:“等到公主前去瑞珏之后,臣再为公主指导一二吧……” 晚上苏韵躺在榻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才算苦恼的想通,可能她是在说,她是那所谓的七公主身边一个总能见到的近臣吧。 然而睡着睡着,不知为什么,今日看到的这信使衣衫半褪的身姿总在苏韵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心砰砰地跳着,苏韵自暴自弃地将小脸埋进了被子里,吐槽自己,真是的,都在想些什么啊……一定是因为今日这信使外貌长得太过优秀的原因…… 想着想着,苏韵又开始止不住的思考,如果瑞珏人相貌都如此优秀的话,那说不定其实她那位联姻对象长得应该也不错…… 而几日之后,瑞珏归国的车辇出城,慕容彻低头凝望着自己的掌心,手指微勾,仍能回味起那日小公主手腕之间滑腻的触感。 坐在马车之内,女人勾唇一笑,内心已开始计算起了两国预定的婚期。 等到了秋季吉日,从瑞珏而来的迎亲仪仗就到了大凰皇城的城下,长乐公主本来因抵抗无效而恹恹的神色在看到了为首身骑骏马的女人之时就瞬间移除不见,变成了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掉的震惊。 “很惊讶?”奢华的迎亲马车之内,黑袍金冠的女人下颚线瘦削,擒着一抹温润的笑容,耐心询问着眼前神色复杂的小公主。 “臣说过的,等到公主前去瑞珏,就会再为公主指导一二……” 女人的瑞凤眼上挑,只要微微一靠近就让少女后退,只留下座位上只想把自己缩进锦服里的小公主满脸难以置信的赧然。 不过嘛,身边的这个女人好像很尊重她的意愿,一路上苏韵发现瑞珏这位七公主对自己算得上是守礼,不知不觉就积累了更多的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