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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偏僻的地方走,晨间昏暗的宫道上了无人烟,苏彻紧了紧衣襟,想道或许这迁住福康宫一事中是有蹊跷的,但最起码会比她现在这种境遇好上一些。 “吱呀。”破旧的木门一声响,苏彻推开门却看到屋内黑暗非常,平日里此时兰奴为了配合她的作息应当是早已起身。 引燃油灯,苏彻瞥到兰奴的枕衾整齐,用手一探竟是冰冷,突然苏彻的目光就被破屋角落里一个不断发抖的身影所吸引,那是一个女童,八九岁的样子,破烂袄子的边缘都是像是被火燎过一样的黑洞。 “你是谁?”苏彻盯着她低声问道,心中直觉似的掠过一丝冰冷。 “奴婢小安……是……附近伙房里的……”女童似是长久哭过似的,满是黑灰的脸上被冲出两道水道,手臂上也带着两道伤痕。 “奴婢是来告诉公主,兰奴……兰奴他死了……昨天晚上他去伙房里偷吃的,被伙房里当差的花月打死了……” 话落在苏彻的耳朵里不禁让苏彻有一瞬间的呆滞,退后了两步,苏彻一手死死的抓着那木桌的桌角一边深吸着气缓缓地问道:“为什么……”苏彻死盯着脚尖也不知道在问谁。 “为什么……屋里不是还有吃的吗……” “兰奴他舍不得吃那些东西……他说那是要省着给他主子吃的……昨晚是饿极了他才又会去偷……奴婢刚偷偷引他进去就被花月捉住了,花月想要强迫兰奴,兰奴死守不肯,就被打了,谁知道花月她竟真会下死手……” 女童抽泣着,摊开皱巴巴的双手,里面躺着一个黑盒,正是几天前苏彻送给兰奴的烫伤膏药。 “奴婢和兰奴相识一年有余了……这是兰奴被打死的时候都紧紧护住的东西……他让我来还给公主……说公主以后可能还能用得上……” 女童朦胧的双眼里,看着视线里的布鞋缓缓走进,随后笼罩下一片阴影,掌心微凉,那黑盒被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掐住,握在手中。 “……兰奴现在的尸身何处?”一道异常平静的清冷声音从头顶传下。 “奴婢不知道……应该已经被她们处理了……”女童呜呜地涌出更多泪水,视线中那抓着黑盒的手指却骤然握紧,用力的青筋暴起,一直颤抖,直至那指尖好似变得无力,只虚虚地握着。 长腿路过女童之时,苏彻顿了顿,说道:“……谢谢你,我走之后,从此这屋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拿……” 接着女童就看见苏彻将黑盒收进了怀里,慢条斯理的开始换了另一身粗布衣服,将本来身上穿的锦衣装了一个包袱。 推开木门,跨步而去。 女童看着那背影,擦了擦眼泪,公主刚才那意思难道是,她再也不回来了吗…… 苏彻一路疾走来至伙房,轻巧地跳上屋顶。她并非不会武功,从前在瑞珏作为公主她有教习,来大凰后宫中御学也是有武学一科的。五年来,苏彻从来没想过要用,因为她不能生出事端,因为她要忍…… 跳至那伙房之内,苏彻的护身短刀毫不犹豫地插进了花月的胸口。 一刀,两刀……血溅了苏彻满脸,就是因为她一直在忍……一直忍到现在……就忍到了他们连人命都敢欺凌!放火烧了那伙房时,苏彻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泪,又被她瞬间抹去。 把血迹擦净,染血的衣服换掉,着棉裘锦衣的苏韵又重新站在了福康宫之前。那高大的建筑耸立着,两片飞檐背后是冉冉升起的朝阳。 苏彻笑了,眼底却悲凉,她已经看透了这世间情形,忍耐并不能给她留下一席之地,眼前的福康宫就是她全新的机会,从此,她要往上爬。 直到爬到能握住自己的人生。 * “公主……公主……”辰时刚至,苏韵又被那男子温软的嗓音所唤醒,苏韵揉揉眼睛,小手向榻侧划拉一下,却是没人。 苏韵兴致缺缺地坐了起来。 主角跑到哪里去啦。 “公主……”然而今日临枫叫醒苏韵后却是没有马上离开,他今日打扮的尤其艳丽,整个人水润得不行,发髻端正,上了脂粉的脸更显得肤白皮细。 苏韵见他没走,刚想询问何事就被临枫今日的打扮所吸引,她在现实世界中实在糙得不行,现在看到这个世界里男子上妆就忍不住想要好好研究一下。 苏韵撑起身子上前看看了临枫的脸,开口问道:“临枫,你为什么不卡粉?” 这句话落在临枫的耳朵里,就成了公主的自己容貌的欣赏,忍不住红了耳朵,哪有女子能这样随意评价不是自己屋里人的男子的。 这实在是让临枫惊喜,看来公主真的有临幸自己之意。 临枫扭捏的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赧然得不敢看苏韵,垂下头,双手向上伸着向苏韵递了过去。 苏韵盯着临枫掌心里那只绣着并蒂莲蓬纹的香囊,伸手拿过来看了看,做工真是好生精致,真是除了莲心大了点,真是两朵好漂亮的荷花,就随手收下了,还甜甜的道了谢。 “送给我的?谢谢你。” 看到苏韵收下了,临枫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心砰砰直跳着,连自己怎么走出的内室都不知道。 “绿喜。彻jiejie呢?”等到苏韵真正醒得差不多了,就在床上叫绿喜道。 绿喜进来恭敬地回道:“苏彻公主现在在偏殿休息呢。说早起收拾东西回来,怕再打扰公主休息,奴婢这就帮公主去叫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