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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完全不想给她答疑,转头就换了个问题:哭完了吗? 嗯。秋词点点头,瓮声瓮气的。 那就快点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已经九点半了,确实不早了。她早就应该回去了。稀里糊涂的一晚,像是一场闹剧,虽然主角和观众都只有她一个人,这会儿也该散场了。 秋词扶住墙壁站了起来。蹲得久了,两条腿都麻了,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当心。邹行光及时扶了她一把,温热的手指擦过她被烫伤的手背,牵扯出来丝丝疼痛。 嘶秋词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邹行光看到她的手背,顿了顿。 见她站稳,他便松了手。 眸光微转,她细声细语:谢谢! 邹行光问:你怎么回去? 秋词:我坐地铁。 你住哪里? 知春里。 好熟悉的地名! 邹行光隐约记得自己身边好像有人是住知春里的。可具体是谁,他又完全想不起来。 走吧,我送你去地铁站。男人双手插.兜,气定神闲地说。 秋词: 啊?秋词一愣,不用了吧? 她寻思着,他俩也不熟吧? 好歹之前救过你一次,要对你负责。 秋词: 邹行光当着秋词的面撑开了一把深蓝色的自动长柄伞。 开伞的瞬间,秋词眼尖,捕捉到了一枚巨大的logo海盛酒店。 这是海盛酒店特制的主题伞,她之前见过邹盼盼撑。 男人朝她抬了抬下巴,嗓音温和通透,走吧! 哦好的!秋词的反应慢了半拍,她傻愣愣地走到伞下。 她居然没有拒绝一个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善意。 大概是因为这位先生在地铁上救过她一次,她本能地信任他。 这伞撑开后的面积很大,足够容纳两人。两人并排走在伞下,明明隔开了距离,却显得有些逼仄。走动间衣料相撞,呼吸几乎要纠缠在一块儿。 秋词闻到了一股多变的香气,白松香混着茶香,佛手柑又和檀香交织在一起,还有黑加仑和橙。 银色山泉,这个世界疯狂,没人性,腐败。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注①】 秋词对香水一窍不通,多亏了邹盼盼平时给她科普。她闻到香味就对上号了。 这个味道好容易让人沉迷。突然好想用力吸一口,将这股馥郁的香气吸进肺腔,占有它。 两个陌生男女共撑一把伞,行走在雨中,这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或许人家内心坦坦荡荡,只是出于好心,在帮助一位失意的女孩。可秋词却想入非非,思绪摇摆不定,没法坦然面对。 深究起来,想必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很少和男人打交道。 绵密细腻的雨丝时不时就飘到秋词脸上,她鼻子痒,心更痒,一股气压堵在胸口,散不去。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身侧的男人。 她站在他的右侧,他用左手举伞,风衣袖口短了一截,露出内搭的白色衬衫。袖口捂得严实,木质纽扣的纹路清晰又温淡。 走路时腰板挺得笔直,肩线流畅,藏在细碎黑发之下的眸子幽深如潭,藏着一股温柔。 这是一双深情的眼睛。 口罩严实地遮住了他的脸,秋词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先生的余光是一直落在她脸上的。 思绪游离,四处发散。 秋词的脑子是晕的。她好像尝到了棉花糖的甜味儿,一种绵软的酣甜。 又似乎是喝了酒,整个人变得飘飘然,好似踩在了云端之上,分外不真实。 你是在海盛酒店工作吗?晕头转向之际,问题没过脑子,直接就冒了出来。 嗯?男人骤然扭头,一记尾音拂过耳畔,带起轻微的酥麻感。 秋词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麻了。 她指了指伞檐,这伞有海盛酒店的logo,你是在海盛酒店工作吗? 你说这个伞啊!邹行光哑然失笑,这是朋友的伞,随手拿来用了,我不是海盛的员工。 刚才从檐外听雨离开时,见外面下起了小雨。秦问怕他淋雨,随手塞了把伞给他。没想到居然是海盛酒店的主题伞。 哦!秋词也不打算细问。笼统才见了两面,还是陌生人,不好打探别人的隐私。 从精言大厦到地铁站不过短短的五十米,中间需要穿过一条川流不息的主干道。 雨天路况不佳,车子滑行缓慢,堵了一路。 两人一同穿过人行道。 在一家药店门前,男人毫无征兆止步,等我一下。 秋词尚未反应过来,他就推开玻璃门,走进了药店。 透过玻璃,她看见男人和店员说了什么。然后店员拿给一盒四四方方的药。应该是什么药膏。 他扫码支付后,拎着药推门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