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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国内的森林资源和水资源匮乏,但却有许多藏着珍宝、埋着金矿的沙海,论国力和财富一点不输于其余三国。 历代朱明的国主同其余三国做起交换资源的买卖来都不会讨价还价,放在生意场上都是最受欢迎的那类买家,更何况举办宴会需要临时多摆几十双碗筷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 朱明民风最为自由,历来都是几个国家中举办大型活动规矩最少的那一个。 整个长赢殿的正殿都坐得满满当当,炎炘环视之时看到了不少的生面孔,但她却完全没有在意,反倒觉得这是别人看得起她,才会带着自己的亲友一同前来。 寒汍毫无疑问是在场宾客中地位最为尊贵的人,或是因为自己国家的圣尊都特地从玄英的国都眠龟渊赶来,今日玄英这边的到场宾客居然反超朱明,成为了四国之首。 除了就算没收到炎炘送的请帖也会厚着脸皮赶来参加这场生日宴的冬净湖以外,一直被炎炘制造的麻烦折腾得事务翻倍的缁龟卫指挥使纪回风和霓蛇卫指挥使墨枕河此时也已经入座,加上锦绣舫的主事漆绰,问渠署的署长乌霄,玄英这一代最能叫得出名号的领头高官竟是悉数到场,也算给足了炎炘面子。 只是这样的结果反倒让寒涟这个毫不知情的玄英国主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仿佛她精心挑选的耳目股肱全都在一夜之间叛变到了炎炘那方一般。 而且以这样庞大的规模来参加炎炘的生辰宴,倒像是坐实了她跟炎炘好事将近的传言,还浪费了她先前大半个月为了防止传言发酵而做出的努力。 不过说不关心炎炘生辰宴安排的人也是寒涟自己,她要是早一日找冬净湖问清了到场名单,刚才就绝不会心软答应炎炘的邀约。 可惜时间无法倒流,此时再说后悔炎炘也不会善罢甘休,反正至多跟炎炘待上半个时辰,只要炎炘信守自己的承诺,她也不会觉得太难熬——毕竟她们小时候也不是没有像这样相处过。 然而炎炘日渐壮大的胆量已不能用旧日标准来衡量,深夜丑时,在玄英宫的宫门之外瞄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炎炘之后,寒涟就恨不得自己能够当场调头回宫。 只因不怕招摇的炎炘竟是骑着她那头任谁路过都会多瞧两眼的契兽驺吾一同前来,看到寒涟出现,她还恬不知耻地屈身伸手,试图邀请寒涟坐到自己的身前。 “涟儿,时间紧迫!你再耽搁下去,我可要当着阙楼上那群人的面亲自抱你上来了喔。” 炎炘语气轻佻,听得寒涟眉心直跳。 若不是炎炘早就料到了寒涟会当场反悔,午后宴会结束之时便以补送地灵庆礼物为由找到了明日才会返回玄英的寒家二老送礼和闲聊,并在闲聊的过程中刻意向寒汍透露了她和寒涟今晚有约之事,直接导致寒涟一下晚朝身后就多了一道无声催促着她的恐怖视线,寒涟还真想立马逃回此时最能给她安全感的潋滟涧。 “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强迫我做什么不情愿的事吗?” 寒涟不用回头就知道此刻她的身后有多少正在偷偷打量着她和炎炘的好奇目光,本来以为她把见面的地点定在玄英宫外就能让炎炘有更多的自觉,但总是在突破她认知下限的炎炘反倒利用了这点来让她骑虎难下,果然她答应炎炘的邀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今日天时地利人和,都到了这种关键时刻,炎炘又岂会打退堂鼓,所以明知自己是在强词夺理,炎炘也要按照她事先演练的剧本走下去:“我要是已经动了手才叫做强迫,可我这会儿不是正在摊开手等你的同意吗?” “……炎炘,你给我记住!我绝对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戏弄我的机会!” 寒涟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平时都是能言善辩的钧珏主动帮寒涟还嘴,此时寒涟孤立无援,还真不知她说什么能战胜早就对她放言过“要她就不要脸面”的炎炘。 即便嘴里正在咬牙切齿地放出狠话,但寒涟那只已经搭上了炎炘的宽厚掌心,在昏暗的夜色中都能被炎炘健康的麦黄肤色衬亮好几个度的白皙小手还是宣告了她的抵抗失败。 炎炘终于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向寒涟讨到了一件令她心满意足的生辰贺礼,像是生怕寒涟从自己的怀里消失一般,炎炘在用脚背轻轻敲打驺吾,示意驺吾慢慢动身之时,便张开了她紧致有力的双臂,交叉环住了寒涟不盈一握的纤腰。 不过炎炘清楚自己的手劲,她不想弄疼寒涟,所以把试图挣扎的寒涟锁在怀里之后,她手上就没有再用力。 “可是涟儿,世上哪有这么多绝对?在遇到你之前,我还以为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走上仕途呢。” “你不要把游手好闲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温热的吐息骤然洒落在寒涟的耳畔,惊得从不怕冷的寒涟都打起了冷颤。 寒涟深知自己今晚摆脱不了炎炘,已经认命,此时也只能回怼炎炘两句来发泄她惨遭炎炘欺骗的愤懑。 所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那双洁白如雪的耳朵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晕染上了一层淡粉。 第84章 生疑 已至冬丑时分,无论是太乙的内城还是外城基本都只能见到玄英国人的面孔。 太乙内外两城的道路都修得非常宽广,如驺吾这般身宽堪比野象、身躯又比野象还要长出一倍的大型契兽行走在其中也不会让路过之人感到拥挤和突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