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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我自己来吧……” 看到染蘅亲自动手,对自己弄脏了被褥之事耿耿于怀的雪黛也坐不住了。 雪黛方才是被疼醒的,她已在书中知晓了初潮之事,却没想到它竟可以来得如此汹涌和突然,此事本属私密,雪黛自无声张之意,本想着换套干净衣裳再去请教如何换洗被褥,哪曾想一踏出房门就撞上了上楼来叫她的碧橙。 之后的走势就不受雪黛所控制了,碧橙小师父听到她说来了初潮,就一脸兴奋地把她护送到了晓妆羞门外,等她擦洗了身子又更换好衣物后又一股脑地把她拉回了兰栖筑,但除了坐着以外什么都不许她做,还美其名曰要给她演一场好戏,她便只能看着那套沾满血迹的被褥在原位敞着。 再之后的事染蘅都知道了。进学数日,雪黛懂得的常识有所增加,自然能听出碧橙传音所言是不是好话,料定那番话会给染蘅造成困扰,她当时便想向染蘅解释,只是运转不了灵力又得不到碧橙帮助的她根本无计可施,而看到染蘅真的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她心中的愧意甚至盖过了自己头部的昏沉和腹部的刺痛,此刻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坐着让染蘅来帮她收拾残局。 “你别动!” 可惜染蘅并无读心之术,光凭一双锐眼也悟不透雪黛婉转万千的心思,她的绝佳视力只能流于表面。 人都站到了自己身旁,已经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染蘅才挣扎着看了眼雪黛——这一看可把染蘅给吓坏了,雪黛方才因为愧意上涌而变得通红的脸颊此时已经苍白得不见血色,她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光站着都显得有些吃力,明显是失血过多还在强忍着腹痛。 染蘅对雪黛上一次思念成疾的模样还心有余悸,见状也无暇顾虑其他,当即拦腰抱起雪黛朝案几旁边的美人榻走去。 “乖乖躺下,床上就交给我去收拾。若不是我醉酒耍浑,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至少雪黛的初潮不该是在熟睡中到来。 “嗯…”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望着染蘅转身走回龙床的背影,雪黛惨白的脸颊又悄然渲染上了一层红晕。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终究又未经雪黛允许抱了人家,再标榜自己无辜染蘅自己都会觉得虚伪;而作为“受害者”的雪黛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她再继续纠结反倒显得矫情。 况且染蘅虽知晓了缘契会滋生魂海一事,却尚且不能肯定她方才所见的怪梦真与雪黛的魂海有关——若真如此,雪黛的魂海为何会出现那些匪夷所思的杂乱景象,而并未定缘的她们又是以何物作为媒介互通的你我? 在没弄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之前,染蘅可不敢断言自己今后不会再做出任何冒犯雪黛的举动——当然,她的求知之心再是急切,也不会为了探索一件未知事物而去刻意地冒犯雪黛,就像她此刻十分想询问雪黛是否跟她做了同样的梦,但考虑到雪黛正处不适的身体,也只能忍住好奇等待时机一样。 幸而心中藏有疑问的并非只有染蘅一人,时机自己送上了门来,不愿让她多作等待。 毕竟她能忍住好奇暂不主动出击,正处于身心敏感时期的另一位当事之人却没那么沉得住气。 “染蘅,我做了一个怪梦,想把它说给你听。” 为了回报染蘅事无巨细的照料,雪黛终于鼓足了勇气。 梦的内容过于丰富与冲击,雪黛分不清其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更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做这样的梦,以至于她的脑袋到现在都还昏昏沉沉。 但有一件事情她可以肯定,尽管这对她而言还有那么一点难以启齿:“我总觉得,我的初潮,也是因为这个怪梦才来的……” 第36章 危机 雪黛关于初潮的说法完全不符合染蘅的设想,为了弄清雪黛为何会有这样的主张,染蘅也不再刻意拖延时间来逃避与雪黛共处。 只见她从门边药柜处招来了一把系着青绳的药剪,之后又依靠青绳cao控着药剪把被褥上弄脏的部分给完整地裁剪了下来,不待羞赧的雪黛问其用意,她便打着响指,把剪下来的那几张布片分解成碎粒送入了床边渣斗。 抹去了痕迹,叠好了被褥,排除掉所有会影响她们情绪的因素之后,染蘅才如释重负地坐到了雪黛跟前,听雪黛讲述她所做的那个怪梦。 初听之时,除了视角有异,雪黛在梦中所见与染蘅自身在梦中所见其实并无太大不同。她们同样置身仙境,同样漂浮空中,同样看到了星河日月,同样落入了飞雪冰湖——只是染蘅一直处于旁观,而雪黛却仿佛身在其中。 比如在云雾缭绕的仙宫之中,来来往往的仙人和神兽都忽视了染蘅的存在,可雪黛却在同一场景受到了各方注目;又比如在圆月高悬的结冰之地,染蘅只是用眼窥见了一名湖中沐浴的墨发仙子,雪黛却真切地感受到了湖水的波动。 而这之后的内容就更让染蘅感到惊诧了,当她如坠地府、受吞噬而醒,雪黛却刚从镜里观花、水中望月的旅途启程——旁观者与当事者的身份好像就此调换了,只是染蘅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怪梦有着什么样的后续,此时知道了却还不如不知——因为若把梦的内容进行比对,雪黛突然感觉颈烫腹痛又无法靠意识自主醒来的时刻,便正好处于染蘅没忍住好奇伸手触碰了雪黛颈后契印的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