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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太远,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苗璎璎似乎觉得君知行没正行,拎起拳砸了他胸口一下,君知行快活得似只雁子,扑腾在她周围绕圈,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才依依惜别。 天色已暮,晚烟徐吹,伴随一片嫩绿的新叶扯落在地,君至臻半明半黯的俊脸从折角出显露端倪。 方才走时没有察觉,走之后才想起,他的砚落在了书案上没及拿走,但没想到,当他折转而来之时,目睹的却是这样的场景,等她和君知行说完彼此间的小秘密之后,俩人相继而去,君至臻如同松懈了一口气,他走出来沉默地弯腰,在墙外孤零零的书案上拾起干涸的墨砚,擦净,用布袋装好。 抬起头,枇杷树影里朱墙光滑平整,砌得也不过丈许高,他们方才 是在这块地方说话。 君至臻将斜挎的书袋取下搁在案上,朝那面墙纵身蹬上,他的轻功已可算得上轻灵如燕,不费什么力气就跳上了墙,至墙面上抵足贴背滑落,稳稳地落在了墙后。 四下环顾,并无异状。 风吹动着身后的枇杷树叶,沙沙如鸣。 君至臻突然生出来一种莫名的错觉,身后有什么东西。 于是当他转过头来,就着暮色看清了墙壁上清晰的猪头。 一头肥大的猪,顶着一颗比肥大的身体还要大的头。 猪头旁嚣张地题着字:君至臻到此一游。 少年的脸因为怒恚涨红,结膜宛如充血欲裂。 他一动不动,通红的眼睛阴鸷地死盯着上面羞辱的图案,和羞辱的文字,袖口底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攥得骨骼咔咔作响。 但最后,那双手,修长的手指脱力地垂落下来,血色还没恢复,脸上怒意已经散尽。 不见半分愠色,自嘲地笑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做坏事就被抓包的璎璎哦,该说你什么好,啧啧。 哭,之前承诺三月开的,拖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身体原因,我只能慢慢写,攒一些存稿才敢开文了。不管怎样,开始了就要认认真真写。希望我们真真和璎璎的故事得到大家的喜欢。 第2章 暮光收尽残色,天色放黑。东宫一侧的温书阁是二位殿下地起居之所,月色昏蒙,华灯初上,香绮晚风中渡来一片笑声。 温书阁内其乐融融,君至臻举步而入,花厅正中央,许久不见的母妃布好了菜肴,与君知行隔案而坐,正听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他的脚步声突兀地闯入,贤妃的脸上那种温和贤淑、与世无争的笑微微一凝,旋即看了一眼君至臻。 贤妃与君知行起身,并肩上饭桌,面色不动地道:三殿下回来了,摆饭。 这话是对宫人说的,但听着母亲唤自己儿子三殿下,多多少少有点儿生分。 伺候着贤妃的新来的宫人削冰机灵地多瞅了一眼君至臻,却见三殿下习惯自如地走近,落座在贤妃与君知行挨着的对角的位置,削冰内心有了谱儿,颔首低眉,道了一声:诺。 热腾腾的米饭端上来,君知行两眼冒光,伸手就要去抢,贤妃筷子打掉他的手,责问了一声没规没矩,等君知行讪讪入座,贤妃亲自接过食簋,将鲜香可口的白米饭盛了一大碗,摆在君知行面前。 才饿了一天,便没正形! 君知行笑嘻嘻的:母妃疼儿子,嘴硬心软,儿子知道! 贤妃嗔怪道:哼!只知道嘴甜,什么时候真个出息! 母子俩旁若无人地用饭,谁也没留意到君至臻沉默的目光落在何处,直至说话的空档里,君知行偶然一眼瞥过来,却见兄长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自己,黑眸深沉如墨。心虚的君知行被骇了一跳,疑心是否哪里走漏了消息。 但很快君至臻便宛若无事地转过了目光,低头,给自己夹了一点菜。 君知行也迅速转移话题:母妃,怎么都是儿子爱吃的! 是,太傅夸你辛苦,学有所得,知子莫若母,贤妃犒赏儿子,拿的都是君知行爱吃的上等珍馐,鹿骨汤,炖了两个时辰,火候正好,尝尝味道。 贤妃端起碧玉海水江崖纹的青瓷小碗,素手盛起汤羹,特地装了一块鹿骨,并几片鲜香口蘑、茶芽素芹,一样一样有条不紊地摆落好,递到君知行的手里,君知行饭来张口地碰过热气腾腾的汤羹,低头尝了一口,味道浓郁,鹿骨已经炖入味,口中轻轻撕咬,整片rou便滑落入口中,rou质酥软醇郁,回味无穷。 君知行感恩戴德,连说好几个可口,又低头尝起味道。 这饭桌上,还有一碟蟹黄油酥,一碟腌制的胭脂鹅脯,一碗香喷喷白花花的酒酿清蒸白鸭,最独一份的,还是君知行与君至臻都爱吃的红烧驼掌。 一整块的骆驼掌,只取正中最嫩的一片驼rou,以柴鸡、rou糜、老鸭、火腿四种rou熬出高汤来配它,烈火烹至入味,且不说过程繁琐,就单这一片西域进贡的以香草饲养的骆驼rou在京中便极为难得,也是贵族人家才得一饱口福,以贤妃的份例一年不过就吃上那么两三回。 贤妃用筷子将唯一的一片驼掌rou毫不费力地夹起,放到君知行手边的米饭尖儿上,就着浇上红得发黑的鲜美酱汁,用香粳米饭拌上,不需尝也知道是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