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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沾染 第122节

    “老大,我们现在在业内很出名的。”卢思佳回头看她,诚恳道,“而且有钱啊。”

    谁不知道,皎月的总裁是个富家大小姐,公司就是开着玩玩,没想到做这么大,根本不缺钱,工资股权分红大把大把的发。

    明霜,“。”

    也行吧。

    “我先走了。”她穿上外套。

    齐健正好端着盒饭上来,“明总,这段时间都走得好早。”

    明霜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

    几人面面相觑。齐健一把拉上门,见明霜走远了,“明总,好事是不是快了啊?”

    卢思佳说,“是吧?”

    江槐他们都见过,也知道他对明霜的心。卢思佳砸吧了一下嘴,“被这种男人追,要是我,估计撑不过两天,明总好厉害。”

    有地位有钱不说,那样的模样气质,是卢思佳见过的最印象深刻的男人。

    “林泉最近越做越大了。”杨定陶在看财经版新闻,“久恒视觉准备在港股上市,市值估计要爆炸高。”他们公司有林泉的投资,久恒的技术,听说最近林泉在投资科技企业,到时候,拿到的技术他们当然也是随便用。

    久恒和林泉的关系,他们现在也是一清二楚。

    怪不得,当年他们能空手套白狼,拿到久恒价值一个亿的技术。

    ……

    明霜不怎么管理公司事务,她更喜欢开发一些。博士即将开学,她要学的课程不少,明霜回家后,看了会儿文献,做了个新模型,调了调参数。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在书房办专心正事的时候,都会锁门,江槐也不会来打扰她。

    门口恰到好处敲门声。

    江槐进来了,明霜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怎么了?”

    “霜霜。”江槐站在她面前。

    “没有你,我睡不着。”他轻声说,“失眠。”

    他竟然还拿着什么,是医生的诊断单和他的药,轻轻放在明霜桌面上。

    “别给我来这套。”明霜说。

    江槐又不是第一天失眠,以前他有什么不舒服从来不说,就硬撑着,现在一点失眠都要来找她。

    江槐微抿着唇,站在那里,他眼睛还没好,换了纱布,乌黑额发垂落在白皙的额上,看着特别清纯,像个大学生。

    可是她好像又有点吃这套。

    明霜洗完澡后,慢条斯理回自己房间,掀开被窝,果然,江槐已经迅速搂住了她,把她拽入怀中。

    说起来神奇,江槐第一次和她同居——还是在他装失忆的情况下——两人没有任何磨合期,也没有矛盾,似乎天生就契合。

    “江槐,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和我签那个对赌?”明霜忽然想起。江槐隐瞒她身份的事情她暂时姑且能理解,为什么当时不解释,偏要和她签这个对赌协议?他难道不知道,以她的性格,会对他大发雷霆?

    “安以。”他原本满足地抱着她,忽然抿起唇,“我以为,你开公司,是为了赚钱养他。”他无比嫉妒,做了这个决定,这样,明霜至少会顾忌他一些。

    那时候,一别六年,他想她快想疯了。他想,恨也比无视好些,至少她眼里会有他。

    “……”明霜都快忘记这名字了,江槐以为她开这家公司是因为安以?也太荒唐了。

    “他有这本事?”明霜说,“江槐,我没想到——那你那时候,莫非以为他是我男朋友?”

    江槐没做声。

    “那你还亲我?还想方设法勾引我?你知三当三吗?”明霜回想起来,“江槐,你真是个没道德的男的。”

    他抱她更紧了些,去吻她耳尖和脖颈,就是不说话。

    温存过后,江槐很满足,明霜懒洋洋的,躺在他臂弯。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居然是明立诚的电话。

    明立诚估计喝了点小酒,“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

    大晚上,给她打电话,就为了这点破事?明霜有点无语。

    她看了一眼一侧江槐,“他没空。”

    明立诚问,“你男朋友哪家的?性格怎么样?做什么的?”

    明霜说,“无业游民。”

    明立诚耐住性子,“没工作也行吧,人老实就好——学历怎么样?长得如何?”

    他们明家要养一个男人倒是也养得起,就是基因不能太差了,影响他未来的孙子。

    明霜说,“一点都不老实,心机得很。没什么优点。”

    明立诚难以理解,“……你找这种男的做什么?”

    “我喜欢,不行吗?以后别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了。”明霜也不管电话那头的明立诚,挂断了电话。

    那个被说成没什么优点的男人倒是也不介意,只听到了她喜欢这几个字,心里泛起甜,明霜看着他夜灯下漂亮的脸,凑近亲了他一下,“江槐,你以后别工作了,就待在家里给我做饭暖床,怎么样?”

    反正这两样,他也都很擅长很专业。

    “霜霜,那样你太辛苦了。”不料他却没有答应。江槐以前工作的最大动力就是,要以后给她,给他们的小窝,提供最好的经济条件。

    “江槐,你胆子大了,不听我的话了。”江槐嗅着她发梢的香味,忍不住又要来亲她,被明霜躲开了,“你表现不好,不行。”

    她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却不给他亲。这么多年过去后,明霜喜欢咬人的毛病还是没变,尤其喜欢咬他,在他们亲密时,看到江槐清冷不再,意乱神迷。

    江槐身上有很多咬痕,别人看得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地方。旧的还没愈合,就经常被她添上新的,但他极乐意被她在身上留下专属的印记。

    “行,那你去上班赚钱养我,我再找个人来给我做饭暖床?”明霜说。

    “……”她被江槐亲得喘不过气来。

    ……

    江槐眼睛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医生说,要恢复到往常视力,大概还需要一两月。

    江如枞正巧也去医院看腿,林清晓陪着他。

    明霜和江槐一起出来,两人手牵手,正巧遇到江如枞。

    “怎么样?”明霜停住脚步,问他。

    “不怎么样。”江如枞笑,他清减了一些,肤色苍白,五官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痕迹,很清隽,“估计是好不了了。”

    林清晓推着轮椅,看着江槐和明霜交握的手,眸光有些复杂。

    江槐很冷淡,在外人面前一直如此,他望着江如枞,没说话。

    他很早以前,已经找到了最好的专家来给江如枞会诊,结果是已经无药回天。

    江如枞以前和他很相似,并不这么在意自己身体。

    “他和我说过很多。”回家路上,明霜对江槐说,“关于你以前的事情。”

    即使是如今,江槐握着她的手指还是忍不住收紧了些。

    “我有你初中时的那个笔记本。”明霜说,“你那时候骗我说不记得了,但是,我看到你写在笔记本里面的字了。”

    “江槐。”她认认真真看着他,“以后,你是生是死,都由我决定,你没有资格再写这样的话了。”

    明霜以前很少去医院,第一次去,是见喻殷去世了,后来,再去了几次,却都是因为江槐。

    医院是个很神奇的地方,生离死别,爱恨情仇,明霜见到得了绝症的病人家属,在医院门口,痛哭到流干眼泪,看到成功下手术台的人,家人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生命是那么的宝贵。

    “不会了。”江槐低声说。他修长冰冷的手指摩挲过明霜的面颊,动作很轻,一点点描摹过她面颊的轮廓。

    那本笔记,是他十五岁时写下的。

    那天半夜,他又走出了学校。那段时间,他经常这样,压力最大时,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行尸走rou。

    有时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自察地走到了水边,顶楼,他对自己的厌弃感也在这时达到了顶峰。

    远处,月下,走来了一群人,和他年龄似乎差不多大,正中是一个少女,先飘来的却是一阵歌声,她还在哼唱,似乎是刚从ktv回来,身上都洋溢着毫无阴霾的活力。

    她便走边唱,调子拿捏很准,少女音色原本甜美,旋律极为悦耳,回荡在这深夜空旷的街道上。

    深秋的时候,他只穿着一件短袖,手里拿着白色校服,背后被踏脏的印记还没洗去,和他们擦肩而过时,那个少女落在了最后。他的校服忽然就这么轻飘飘掉在了地上,正巧落在了她脚边。

    月光皎洁。

    那个少女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阴影里,垂着长睫。

    她在月下,一张脸生得那么漂亮娇嫩,红红的唇,笑起来明亮又皎洁,她停下了脚步,捡起了那件校服递给他,手指白生生的,一尘不染。

    “给。”江槐没接,她皱起眉,指尖触到他的指尖。一瞬间,他瞳孔扩大,背脊发麻,校服完全掉在了地上。

    “你穿上呗,也不怕冷。”少女声音娇脆脆的,有些抱怨意味。秋风萧索,这少年只穿着一件短袖,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脸。

    “十五!”前面有人叫她。

    “来了。”明霜脚步逐渐加快,从阴影里跑了出去,回到了月光下,越走越快,逐渐消失。

    江槐不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回学校后,把那本笔记本收了起来,没再写下过那样的字眼。初三,江槐在全市联考里考了第一,甩了第二名30分,檀附的老师上了一次门,问他愿不愿意再考虑一下转回檀附,说他太可惜,在这里埋没了自己。

    江槐从未对明霜提起过这些事情。

    “江槐?”明霜皱眉,朝他一挥手,“你又走神?”

    “好。”他说,握着明霜的手。

    “我是你的。”他轻声说,“什么都是你的。”

    “行吧。”明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江槐,那你说话可得算数。”她说话语气还是这般,尾音显得娇滴滴的,大部分时候,她嘴巴很毒,可是,偶尔说起情话来时,直像抹了蜜。

    重逢之后,明霜一直叫他江槐。

    “你还想我叫你什么?”明霜何等聪明,江槐寡言,但是她已经越来越学会揣摩他的情绪了,一下起了玩心,“哥哥?老公?”

    “江槐,你想得美啊。”她笑起来,唇弯弯的,人已经被他压住,沉默地重重吻了一通。

    ……

    陈鹤轩回了一趟檀城,找明霜吃了顿饭,和她聊了聊工作和科研的事情,陈鹤轩现在还是皎月的副总,明霜带着卢思佳和齐健,给他接风洗尘。

    明霜手机响了起来,却是江槐。

    “在外面吃饭。”她说,“你还没吃吗?行,你要来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