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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预备着有特殊情况时,各处的宫人能找到直接负责的领导。 中秋那日太后皇后要忙着接见命妇们请安,是不可能一一来决策各种意外小事的。 “晚宴要有人盯着,敬香拜月的慈云普度处又要有人盯着,再有皇上在前头的正大光明殿只怕也要摆宴,还需有人听着前头的吩咐,免得皇上一时要用人。”比起后宫来,当然还是皇上在朝臣们跟前的颜面最重要。 若前头宴席有什么意外,就要后宫中秋宴这边先出人出东西补上。 姜恒在旁边认真听着,学习着新的知识,深知自己的职场生涯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太后带着皇后等人商议后宫要事,这必然不是第一回 ,但这是她的第一回。 这是她的第一场后宫高级别会议。 之前她都是执行者,听太后皇后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就行了,从这次开始,才算有资格列席参加决策调度会。 太后将皇后的‘应急预案’也听完后,对皇后表达了赞许:“皇后辛苦了,等中秋后可要好生歇两日,别累出病来。” 皇后半是笑半是叹道:“皇额娘虽体恤,只怕也歇不得。” “往年中秋后就要去木兰围场,不知今年还去不去。若是今年不往围场去,直接回宫倒是松快些。若是还到围场,就要提前预备着宫里颁金节的事儿了。” 而颁金节后又很快要预备过年,今年年前还有两桩大事呢:信妃的册封礼和四公主的周岁礼,这都是不能疏忽的。 姜恒从皇后脸上和语气里,愣是感到了一种熟悉的社畜感。 简直就是同事们抱怨项目工作永远做不完的样子。 原来世界大同啊。 富贵闲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姜恒等人告退的时候,乳母抱了敏敏出来。 而敏敏手上还捏着一个放着香料的镂空小银球。 乳母蹲身:“回太后娘娘,公主抓着并不愿意松手……”乌雅嬷嬷在乳母旁笑道:“奴婢就做主替娘娘送了孙女。” 太后自然不把一枚银球当回事:“现在正是孩子愿意抓东西的时候呢,下回多准备些让她抓去。” 姜恒见女儿跟小熊抱蜂蜜似的双手捧着小球,觉得很有意思,就自己将敏敏抱过来。裕妃也过来拿身上的玉佩引她,看敏敏愿不愿意松开银球抓玉佩。 太后见这情形倒是又想起一事,对姜恒道:“敏敏的周岁,依旧是哀家来办,但有一事——你那里新鲜玩意儿多,你主意也多,抓周的物件你这做额娘的自己备去,哀家倒要看看咱们敏敏到时候抓个什么。” 从月坛云居出来后,皇后摆了摆手,不打算上步辇,想要在这秋日凉爽天儿一路步行回去,也松散下精神。 就看着裕妃出门后仍自然而然跟信妃一同走。 人与人熟络了,交谈起来自成一种氛围。或许这氛围中的人感觉不出,但外人就能感觉出来一种无言的亲近。 皇后就分明察觉,三妃虽然此时同行,但熹妃跟两人间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 待走完月坛云居的台阶,皇后与熹妃便要往西行,姜恒和裕妃依旧直行,就此分开两路。 从月坛云居走到同乐院这段距离不近,皇后正好趁空在路上与贡眉说起这宫中形势。 “万岁爷真是跟先帝爷不同。” 先帝宫中何等百花齐放,当今宫中就何等一枝独秀——甭管这一支换不换,但总是一支。 “但要从爱惜觉罗氏祖宗们来说,先帝爷那种不专宠,将后宫一碗水端平的又是少数了。” 爱新觉罗氏的皇帝,专一用情起来佛祖都害怕。 顺治爷可以作证。 皇后选了一条大路走,跟着的宫人都远远坠在后头,只有她跟贡眉两人在前头主仆低语。 “经这回阿芙蓉之事,本宫看皇上对三阿哥的不满是溢于言表了。”且这事儿弘时办的实在糊涂,皇后试着把自己带入了皇上一下,就觉得,除非别的皇子都出了事儿或者太不堪,否则皇上不会立三阿哥为储君——别管他是不是被西洋人骗了,但问题是这么好骗就没法当一国之君。 否则不得担心他会不会被人骗了江山去? “弘历弘昼的话,无论论长幼还是性子,显然都是弘历更出色一些。” 听皇后这么说,贡眉加了一句:“熹妃娘娘还是满军旗。” “若信妃将来有皇子,那太子之位,估计就在这两人的儿子中间了。” 皇后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半晌后才道:“本宫是嫡母,对皇子们不能偏颇。倒是宫里仅有敏敏一个公主,对她好些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贡眉作为皇后最看重的心腹,很快就道:“娘娘这是更看好信妃吗?” 皇后摇头:“若敏敏是皇子,是个这样像皇上的皇子,本宫都不用犹豫的。” “况且,熹妃的性子,虽然从不犯错也素来恭恭敬敬,该说关怀亲切的话时也会说……但本宫看着她,总觉得像看个瓷人似的,又光滑又冰凉,似乎她做事,只是因为该做,从不是想做。” 熹妃的为人,倒像是一道名菜‘三不沾’。 这样是滴水不漏,但也注定了宫里没有旁人会跟她滴水去。俱皇后所知,原本裕妃是很有给熹妃递橄榄枝,大家报团取暖的意思,可后来也就退缩了,现在裕妃倒是跟永和宫走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