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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别跑, 我只是去找她当面问问, 商令珏顾忌着有人在,没有直接说出司珥的名字,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要问什么,也没什么好问的吧,你还是快点回来把东西都收一收,这些古董乐器价值连城,我看着都动心得很。 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商令珏握着手机,轻声而坚定,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笨的。 司珥笨?纪晓一下懵圈了,小商,你没说错吧? 商令珏挑眉望着窗外薄薄的阳光,神色幽幽,可能只有我觉得她笨吧。 笨到看不出自己的心酸、吃醋、生气,却记得这样只说过一次的小事。 大概司珥在这之前都没怎么吃过醋,便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吃醋了。 这还不笨吗?笨死了。 对于失而复得商家乐器的这件小事,商令珏从未抱有希望,可这个很笨的人,却记下帮自己实现了。 你以为全然不在意你的人,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在意,只是和你经常对不到同一个频道上来。 商令珏无声地轻笑,野性桀骜的眉眼间,神色凌厉又感伤,像是一把朝过往飞去的奶油利剑,淬着血又带着向往。 将过去的迷雾和不解燃烧殆尽,留下些平静的真实。 你没开玩笑吧,司珥哪里笨了? 她就是笨,不接受反驳。 纪晓: 她不明白。 司珥托她把东西拿给商令珏,现在商令珏又要去找司珥。 一来二去,好家伙,她才是这里面的单身小丑。 不过,还是要谢谢前辈你。 不,不用,你太客气了。 被人当面拆穿的纪晓,始终没想通,商令珏是怎么知道拍卖东西的人是司珥的。 于是,纪晓也只能呵呵一笑,掩饰着nongnong的尴尬。 前辈,我先挂电话了,晚点回来请你吃晚饭。 好好,纪晓站在盛夏的艳阳里,感觉热得发昏,但是白得一顿饭还是很不错的。 果然和司珥做朋友还是很值得的,某位刚才自称小丑的人,想法变得很快。 挂了电话,商令珏恰好瞟见自己左手腕上,旧旧的红绳。 几年的时间,让绳上的红色稍稍褪去,古旧的颜色恰好佐证着人与人的时光。 商令珏一直没有想过,还会有与家里的老物件重逢的一天。 她从来都认为人与人之间无不散的筵席,一切都会失去。 连人都会失散,更遑论这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物件。 父母一死,商家曲终人散,人走茶凉,留她一人打扫葬礼上来人们留下的满地狼藉。 除了一地垃圾,家徒四壁。 虽然,这些乐器啊,手稿啊,都只是些死物,最终的结局,就是被那些人卖来卖去,牟取更高的利益。 在那些人眼里,它们最多是能够换成钱的东西,收藏也更多是因为一种虚荣心罢了。 但对商令珏来说,这是能让她回忆小时候的联结,不贵重,不值钱,灰沉沉的,积满尘埃。 又有多重要呢? 又有谁会觉得这些东西对商令珏重要呢? 真要追究起来,它们也只剩商令珏追忆往昔的那么点意义。 对别人来说,这样的意义,小于等于零。 很久以前,商令珏刚失聪的时候,她总为家里逝去的一切人和物而大恸。 大恸大悲,但是哭不出来。 对她来说,世界真的很残酷啊,真正爱你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反而还一个又一个地离开。 人生就是孤伶伶的,一直孤伶伶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能够放声大哭了,就好像一个人在路上走了长长的时间,很累很苦,突然又找到了那束光。 可能,这个世上的确有人真的在爱着她吧。 汽车窗外淡金色的冬日阳光,洒在商令珏冷白深邃的侧脸上,光影交错,映出女生此刻神色复杂的眉眼。 像哭又像笑,如同一把古旧的暗金钥匙,被阳光荡开灰尘,反射着惊艳高贵的光芒。 我怎么看你长得有点像,前段时间闹绯闻的那个明星呢?司机悠闲地开着车,随口和商令珏闲聊起来。 闻言,商令珏心底一惊,舒展着眉眼,忙用随意又轻松的语气笑着说: 也不只您一个人说,我朋友天天说我跟那谁谁很像很像,还有人追着我要签名呢。 嗯,你真不是明星?司机嘀嘀咕咕的,满脸犹豫,我还想说让你帮忙签个名,我女儿特别喜欢那个叫什么,什么米特的女团,你长得很像里面的人啊。 我要是明星,怎么敢这么随便地打出租车,商令珏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不暴露自己,难道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倒也是,这个年头有的粉丝凶得很,追着明星就在大街上跑。 商令珏不自然地笑了笑,总觉得司机师傅说的是,之前她和司珥被粉丝追着跑。 在距离目的地一个街道前,商令珏提前交了车钱下车,想了想还是把手腕处的红绳取下来,放进口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