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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草根出身,成亲之前大字不识,因为成亲前江无情一句“我不喜欢不识字的”,开始奋笔疾书、倒还真让她学出了些门道,从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差做起,步步高升,过五关斩六将,一路颠簸。 因为前丞相死去,党派相争搞得这个位置摇摆不定。 陛下早就对这些暗中结党的人头疼不已,好不容易斩了其中一派的有力羽翼,又怎么肯给她们可乘之机和东山再起之势? 恰好甘凌寒门出身,背景还算干净,不仅合自己眼缘,还在地方立了个功,埋伏许久,把徐州有名的豪强家族冯家拉下马,民间名声一片大好。 陛下便趁此机会把甘凌提了上来,破格封相,也算是拉拢了寒门一派。 而这在甘凌看来,就是自己踩了狗屎运。 按照她的话来说,本来她只是想当个小官赚钱养家,结果一不小心就当上丞相了,她也很无奈。 话是这么说,可也不知道是谁,日夜忙得脚不沾地。 此刻听到甘棠的话,甘凌侧过头看着她,“棠棠做了什么会影响娘的仕途啊?” 她猜测,声音压低下来,“你加入了太女党?还是支持三皇女?总不会是二皇女吧?” 甘棠:“……” 她有些无奈,“没有的事,娘,你小声一些。” 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到时候惹来的麻烦就不是一丁半点了。 她总觉得,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影响她娘的仕途,她娘就能把自己作没了。 “那你做了什么?”甘凌挑眉,对这个一向乖巧的女儿发问。 甘棠抿嘴,“女儿什么也没做。” 她性子冷淡,不喜社交,极少与那些官家女郎交往,整日都呆在家看些“地志”。面对宴会邀请,总是以身体抱恙为由推脱掉,就算出去,也是在人烟稀少的山间江旁。 至于昨日出门,是听闻太湖水涨了许多,甘棠来了点兴趣便上了游船,不然昨天也不会发生那个意外…… 想到这里,甘棠垂下眸,要是她昨天不出门就好了,不然也不会落水,不会遇上这个麻烦的系统…… 甘凌看她有些后悔难过的样子,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既是什么都没做,你担心些什么?” 她看她拿着筷子的左手,说道,“昨日落了水折腾这么久,今日手又疼了吧?” 她这个女儿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性子也是安静,不爱出门。后来九岁时,她独自出门,却发生了意外,不知被什么人拐了去,她和江无情找得几乎要疯,寻了几天不见人,心灰意冷回家之时却在路边看见了她,衣衫褴褛,一身狼狈,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见了她们便开始掉眼泪,奶声奶气地哭诉,“爹、娘~棠棠好痛……” 江无情和甘凌重获至宝,还没抱上她便看见她身上明显的伤痕,右边手臂尤其严重,无力地垂在身侧,一片青肿,有些地方涨得通红,令人触目惊心。 一向冷淡少言的江无情当场就落了泪,“棠棠这是怎么了?” 她们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来给甘棠治伤,伤好了大半,只是那条手臂却永远恢复不了了。 直到现在,甘棠的右边手臂虽然已经有所恢复,但仍时常使不上力,寻常女子能做的事情到了她这儿显得极为艰难。 好在从那件意外发生后,江无情便教着甘棠用左手,如今也能正常生活。 表面看着,她的右手手臂与左手手臂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要更加柔弱纤细一些,白嫩细长,指若葱根,好像一折就断,美得惹人怜爱。 此刻听到甘凌的问话,甘棠轻点头,“昨日不小心撞到了,是有些疼。”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因撞在船栏而微微泛着青的右手,“问题不大,待会女儿涂些药就好了,娘不用担心。” 甘凌嗯哼一声,“陛下正好给娘赐了支药膏,据说极为难得,待会你涂上去看看效果。” 这药膏便是天香玉肌膏,采几十种草药而制,原料极为难寻,且制作方法紧紧锁在灵越国的王室之中,只有她们的贵族和王才能使用,作为一国之灵宝,也只有在万国会的时候才进贡上大燕些许。 在这皇宫之中,也就长乐皇子府中多些,陛下对他极为宠爱,每逢奇珍异宝,总是让长乐皇子先挑。 昨日甘凌进宫与她商议政务,陛下聊得高兴便赐给了她,送她出宫的嬷嬷笑出一脸褶子,“大人有福了,这天香玉肌膏可是极为难得的。” 随后口若悬河跟她说了一通天香玉肌膏的作用,甘凌觉得她吵闹,都作耳旁风,也没理她,待听到“祛疤续骨”这个字眼时方抬眼细听。 这天香玉肌膏若是真这般好用,棠棠的手就有救了。 她也没跟甘棠说这是什么药膏,吃完饭后便让人把药膏送了过去。 药盒子是沉香木做的,小巧精致,上面雕刻着繁复花纹,还带着淡淡的香。打开药盒子,便觉一阵清香扑鼻,而药膏细腻,颜色青中泛白、白中带青。 甘棠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内心感叹,不愧是皇宫的东西,味道极为好闻。 她指尖捻了一点药膏擦在右手手背和手腕处,初时清凉,随后便是一阵灼烧,甘棠细细看来,觉得自己的手腕和手背都有些痒。 她的心思不在这儿上面,满脑子都是五日后长乐皇子的生日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