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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简丹念叨:“扫把不好好拿着,当金箍棒呢。哦!这是在训练吗?” “对,我教他滑雪,这是进阶的一个动作,叫八字刻滑,立刃小回转。”卓裕耐心解释。 “哪个是他啊?”祁霜微眯眼睛,手机拿近了些。 “妈,这个,这个穿蓝色滑雪服的。”向简丹开心道。 婆媳俩津津有味地讨论。 姜宛繁笑着说:“爸,小弋现在滑雪滑得很好了,都可以当助教了。” 沙发上板着脸的姜荣耀哼声,“好不好跟我没关系,爱教什么教什么去。” 向简丹可不惯着他这么冲的态度,阴阳怪气道:“那你别竖耳朵啊,偷听算怎么回事?” “你你你!谁偷听了!是你们声音太大!” 卓裕在楼下陪大人,姜宛繁去楼上房间找充电器。 不多久,祁霜走进来,“怎么下午就要走啊?” 姜宛繁放下手中东西,迎上去扶着她慢慢坐在椅子上,“明天比赛那边要开会呢。” “哦哦,还顺利吗?”祁霜关心问。 “还行吧,估计之后会比较忙,奶奶,我有空就回来看您,您要买什么,就跟我和卓裕说。”姜宛繁犹豫半晌,欲言又止。 祁霜始终耐心等着,目光平静包容地看着她。 姜宛繁渐渐定心,问她:“婶婶伯伯们,还需要我帮他们卖绣品吗?” 祁霜叹了口气,“没听说了。” “哦。”姜宛繁点点头,展颜一笑,“没事,恰好我最近也忙。” 这是亲孙女,祁霜从小看她长大的,哪能看不出她在强颜欢笑呢。人的善心与好意,其实是个特别虚浮的东西,当有更好的选择后,便无人记挂,如烟消散了。 可能是上了年龄,祁霜越来越舍不得离别。这一次,姜宛繁和卓裕走的时候,奶奶左右手各牵一个,送到车边,老人家忽然就哭了。 边掉泪边催着他俩上车,不许他们问,自己背过身偷偷抹眼泪。 姜宛繁难受了一路。 卓裕宽慰道,“等比赛结束,咱们接奶奶来城里住,天天让她瞧见。” 这边。 向简丹看着老太太依旧沉闷,便主动陪她出去遛遛弯。 “您也别太难过,真舍不得,我和老姜明天就带您去姜姜那,您想去了,随时都行。”向简丹不擅长安慰人,磕磕巴巴说得生硬。 祁霜叹气,“行了,我没事儿,我就是觉得,小年轻都不容易。你看姜姜,一路磕磕碰碰地长大。孙女婿呢,家里情况那么复杂,一定没少煎熬。但两人的奔头劲儿,从来没颓废过,多好的孩子啊。” 向简丹心有戚戚地附和,“两人有善缘,在一起合适,人都是互相的,所以变得越来越好。” “这就对了。”祁霜斜睨一眼儿媳,“你就该这样说好话,多夸夸姜姜。总怪责她跟你不亲近,你个当妈的不夸她,怎么搞得好关系。” 向简丹挠挠头,笑得憨。 到了一桥头,祁霜累了,便坐在石墩上休息。 桥前边也坐了很多人,闲聊扯谈叽叽喳喳。 蓦地,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听说小姜去参加比赛了。” “啊,七奶奶不是说她从来不搞这些的吗?” “能赚好多钱的,傻子才不参加吧。” “嗐,也是为了钱噢。我还为着绣品不给她的事惭愧呢。” “有什么好惭愧的,钱多给就卖了。小姜说她不收我们钱,既然不收,怎么一听卖给了别人,还挨家挨户上门劝说咧?” “你别这么说,姜姜不是这样的人。” “不止我一个说,张老姐和于桂华都是这么讲的。她在大城市待了这么多年,有变化也很正常的。” “她都不收我们钱的。” “现在网络可厉害了,作假容易的,随便报个价格不就得了。” “你们说什么呢?!胡说!!”祁霜踉踉跄跄地起身,怒火攻心,一着急,竟然滑倒在桥上。幸亏向简丹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妈!当心!” “七、七奶奶。”议论的人登时露怯。 祁霜拄着拐杖的手直发抖,“你、你们这些嚼舌根的,缺心缺肺的东西,我老姜家的人如果私拿了你们一分钱,我老太婆就活不过明天!” “你们如今能卖个好价钱了,尾巴翘天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自己就是那博物馆里的老工匠了,一个个的,自命清高,小人得志。要丢人现眼我管不着,但别扯我孙女!” 祁霜拐杖捶地,苍老的身躯不停颤抖,面容垂老,皱纹横生,但气势如虹,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维护姜宛繁,“我姜姜好心帮你们卖绣品,就是看你们没收入,看娃娃们可怜,想让他们有学费好好念书。你们倒是把东西一给,就只管收钱。我姜姜要拍照,要收拾,她图什么?她不就图个互帮互助!咳!咳咳咳!” 老太太气顺不上来,向简丹一边安抚她的背,一边怒斥:“不说别的,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家缺你那几百块钱当皇帝吗?!自己没眼界没见识,被人卖了还拍着大腿替人数钱!我呸!我把话放这了,以后镇上,谁要再说我女儿一个字试试!” 向简丹一脸高冷,吃人似的眼神扫射一头桥。嚼舌根的妇人自知没趣,低着头,灰溜溜地如鸟兽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