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邪神 第8节
不过受制于一些原因，他还需要再遇见那种家伙才能够实行。 房间里，阮梨已经进入了梦乡，她勉力支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进入睡梦前，阮梨脑海中只有最后一个想法：再撑一天，再撑一天她就可以休假了。 次日，阮梨喝完了一杯咖啡，听见旁边的李璇老师说着假日自己的活动—— “南泰路附近新开了一家水族馆，里面的种类很多，去见识见识挺好的，而且看完海洋生物们还可以到南泰路的美食街去补充补充能量，那里的小吃超绝……” 听着对方的描述，阮梨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她前世因为身体不好，与很多食物都没有联系，现在拥有了健康的身体，但是之前的异生物袭击事件导致她财产缩水，后续的治疗与日常开销又让她不敢那么地放纵自己，李璇老师说的南泰路美食她只在网络上看过评价，从来没去过，听说那里的东西都很贵，所以一早就被她这个穷人排除在外。 “公司就大手笔一点嘛，这样大家才更有干劲啊。” 关公司什么事？阮梨敲着键盘疑惑地想。 “团建也要考虑经费的。”组长走进来说道。 “团建？！”阮梨忍不住开口。 “对啊阮老师，明天咱们公司组织团建，现在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哦。”李璇笑眯眯地补充。 阮梨：…… 虽然李璇老师之前对美食的描述很诱人，但她一点也不想团建，她只想在家里好好睡大觉。 “呃一定要参加吗？” “当然啦，难得不用自己花钱去呢。” 阮梨咽了下口水，不用自己花钱……有点心动。 众人又讨论了一阵，最终决定去南泰路聚餐，顺带附一张海族馆的门票，餐前或是餐后去参观都可以。 阮梨深吸了口气，加快手上的工作速度。 外界的喧闹自然也被奥莱科特感知到，事实上他在听见有人说“章鱼”这两个字的时候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触手没有像往常那样摇摆，聚精会神地听着对方的描述。 而等和他有特殊连接的人类女孩阮梨开口后，奥莱科特便明白，这个所谓的“团建”活动，人类女孩阮梨是一定会去的。 但明明是一个群体活动，他却不知怎么，心底出现一种危机感，就好像人类女孩去看别的章鱼了…… 他浮在身侧的触手有些烦躁地拍打着水层，他可比那些章鱼好看多了。 阮梨晚上回到家打开游戏便发现章鱼幼崽头顶漂着一团气泡，她一个个拖过来，发现内容都是—— “我身上的颜色最特别。” “我还长了鳞片。” “我比它们聪明多了。” “都是一群丑家伙。” “……我最好看。” 阮梨：…… 她愣了片刻，便噗哈哈哈地笑出声，眼泪都忍不住溢出眼角，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把自己从头到尾夸了一遍，它是今天出去猎食碰到了什么事吗？不知道游戏什么时候能够解锁一下旁观小章鱼猎食过程的心理活动。 手指抹了下眼角，阮梨脸上满是笑意地点了点小章鱼的脑袋和触手，“对对对，咱们崽崽最可爱最好看了。” 人类女孩的声音响在头顶，听得奥莱科特为之一怔，随后便停住了随着水层流动摇晃的触手，半垂着眼，将有些发烫的触手贴到了海石壁上散热。 尽管章鱼的身体并没有温度。 但奥莱科特就是觉得海水仿佛突然之间变得有温度起来，让他感觉身体的神经、血液都因此发烫。 - 阮梨穿得极其休闲来到了聚餐地点。 餐厅里很热闹，一行人杯觥交错，阮梨喝了口杯子里的果汁，然后委婉拒绝了杜科老师的表白，过了今天，对方就要调走了，今天这场团建活动也有为他送别的意思。 因为是公司请客，阮梨放开了吃，最后为了维持自己往日的形象与体面才克制了一些。 这家店真不愧它的优秀口碑，味道确实超级棒，而且价格也是阮梨平日不会来的地方，她同旁边同样吃得开心的李璇老师对视了一眼，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饭后，有些撑的阮梨拿着门票进入海族馆。 “这个章鱼好大哇mama，它的触手好长。”旁边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朋友牵着他mama的手满是惊叹。 自阮梨进入海族馆就竖起耳朵严阵以待的奥莱科特：“……” 失策了，体型上，他确实还恢复得不够大。 第11章 循着小男孩的声音，阮梨将随意观望的视线移到那只装着大章鱼的水箱上。 这只章鱼体型着实惊人，几乎占据了整个水箱，卷长的触手吸附在水箱壁上，让外界能够清晰地看到它触手上的一排吸盘构造，和上面的诸多凸起。 受到自己在app里养了一只小章鱼的影响，尽管阮梨也被吓了一跳，但并未觉得恶心，相反，因为想要观察一下现实中的章鱼和自己在三次游戏里养的章鱼有什么不同，阮梨甚至走上前几步，仔细观察着这只大家伙的长相。 除了颜色不同，就是她家章鱼崽的复刻版嘛。 阮梨想着打开了手机里的游戏app，屏幕里，小章鱼在海水中漂移着，似乎很有些无聊……咦，章鱼崽头顶上又出现了气泡，让她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 【什么时候能长大。】 【现在好弱小。】 阮梨：…… 小章鱼今天也是一只一心想要变强的崽呢。 伸出手指摸了摸小章鱼的脑袋，阮梨眉眼弯弯，“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最喜欢你啦，崽崽。” 人类女孩的低声话语传进奥莱科特耳中，正享受对方触摸并借此加速恢复力量的奥莱科特再次蜷缩起触手，对方的爱意表达过于猛烈，在他之前找到的那个案例中，同样是人类喜欢上异种，但那个人类向来都是隐秘地表达自己的情意，比起现在人类女孩的直白，那个人类对异种的喜欢更像是信徒对信奉的神明过分狂热导致的情感变质，但再如何变质，这份感情也始终带着信徒的虔诚与低微。 虽然最后那个人类是在目睹了他所信奉的神明本体真面目的情况下惊吓致死。 ……总之无论如何，他能从中利用的信息有限，他和人类女孩阮梨的关系与情况是一个在人类和异种的关系中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让情感上完全是一张白纸的他只能凭直觉应对。 而且作为一只对情.爱并不太了解的新生异种，奥莱科特在应对这份浓烈情感的同时，也在努力学习认识“情.爱”这种东西。 它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人类发生这样的变化？ 根据他以往对人类女孩的观察，人类女孩阮梨内敛安静，比起那些声音很大、总是调动场所气氛的人，她属于被动的承受方，并且总是被动地接受别人交接过来的任务，经常累到自己满身疲惫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他也从没见过阮梨与其他人争吵过，甚至因为意见不同发生争执也很少。 她总是柔柔和和地做一名倾听者、行动者。 即便在现在的海族馆，她也只是以不打扰别人的方式低声同他分享情绪，总之，这是一个始终处于被动状态的脆弱人类，脆弱到他从一开始对这个人类持有警惕敌意态度发展成了忍不住替对方担心。 担心对方因为性格太软受到伤害，担心她在这个世界能不能好好地生活。毕竟就算在她给的那些美好童话中，也不可避免地出现坏人，而她真实的世界即便不像他认知中异种和人类共存的世界那样过于压抑阴暗，也不可能完全地没有阴暗面。 而且，她最近很关注一个事物，这个事物让她的情绪总是涵盖恐慌、担心与不安，它们被传递到他这里，让他的心绪也不自觉地被浸染，忍不住为她担忧。 奥莱科特想着，脑袋又在阮梨温热的手指上蹭了蹭，还伸出触手同她碰了碰——因为这样可以让他消化那些能量的速度更快，让他更快地长大、变强。 阮梨看到幼崽的回应，目光更加柔软，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或者说能不能听见自己的话，它做出一些回应总是一件让她开心的事。 在章鱼水箱前驻足了一会儿，阮梨又朝里走看了看别的海洋生物，随后便仿佛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将一本海洋生物相关的百科全书投放进了小章鱼住所的书架，还附带了一本介绍了章鱼的专业书籍进去。 她也是今天参观了海族馆后才意识到这点，既然章鱼崽可以阅读书籍，那它自然也应该通过书籍认识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个游戏之后的走向，但完全把它当做开放式沙盒游戏来玩的阮梨现在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反正都是不确定，她确定自己的想法就好。 而看着陡然出现在书架里的书，奥莱科特愣了片刻，随后就用触手卷起它们，八只触手各司其职，分别将书本摊开支撑调好角度，给奥莱科特提供沉浸式的阅读环境。 - 杜科老师的调离并没有给环境带来什么影响，而在之前的努力工作下，阮梨涨工资了，因为杜科老师手下的那些学生被分到了她们几个老师班上。 对于分到自己班上的学生，阮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课程教学安排就平静地接受了，反正这种事情她没得选，而且又不是白给，既然都要教学，必然是涨工资的教学更让人愉快。 隔壁的李璇老师向她吐槽着：“新来的学生和我班上的进度太不一样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杜科老师要走了的原因，那些学生很多东西都学的囫囵吞枣，让人头疼。” 她说着吃了口营养品，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近工作量有点大，她的头发都比之前毛躁了。 “哎阮老师，这是我买的外国营养品，对缓解神经压力有奇效，你要不要试试？”说完又皱着眉将自己捋下来的一撮秀发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阮梨微笑着摇摇头：“不用了。” “唉行吧。”遗憾地拧好盖子，李璇失望地将保健品收起，她本来还指望安利给阮梨然后帮对方代购小赚一笔来着。 阮梨则是默默计算了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她之前从医院拿的治疗精神污染的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得再去买一点，这种药还不便宜，再拿一点回来她这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而且理论上，这种药要吃到她记忆恢复才可以停止。 想通这一逻辑关节，阮梨趴在桌上长叹了口气。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她没有背上贷款这样的东西，虽然因为精神污染带来的失忆症状影响，导致她对原身的父母几乎没有记忆，也很难产生共情，但是她很感谢他们给原身留下了房子这样一个栖身之所。 阮梨抓了抓头发，直起身继续伏案工作。 …… 又是一个深夜才回到家，洗漱完出来，外面只有路灯还亮着，路上则是空无一人。 阮梨拉上窗帘，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直无法入睡，脑子里不是试题就是卷子，再不然就是过两天要去的医院和以此延伸出来的那个匿名发件人。 对方上次说送了她礼物，可是这都过了大半个月了，她也没看见那礼物是长什么样。 难道是她说了不用让他留给他自己后，对方听入耳了，就把“礼物”收回去了？ 嗳，不管了，反正没收到这份“礼物”是好事，对方真送了，她还不敢收呢，话说起来，她之前将这封邮件的地址和它与原主聊天的具体内容全部整理记录了下来，准备万一她后面因此出了什么事，这些记录就会自动被上传到政府有关部门的邮件并自动打印出来，作为警方进入她住所查验真相的最后呈堂证明。 打了个哈欠，阮梨恍惚间闻到一股潮湿的海水味，但很淡，淡到她怀疑刚才那一瞬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阮梨舔了舔嘴唇，莫名觉得嘴唇上有着淡淡的苦涩味，就好像自己吃了什么苦涩的东西一样，味道残留在嘴唇上。她思考着这股味道的由来，在联系到或许刚才的海水味并不是错觉的时候，睡意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将她卷入睡梦中。 而那些思考也因此断在了原处，最终沉溺在人类女孩的呼吸里。 运用自己又恢复了一些的力量帮助人类女孩进入睡眠的奥莱科特则是收回自己的触手，就在刚才，他体内被固封住的力量又突破了一个节点，让他能够利用自己的力量短暂地影响外界，如果说之前的力量只是对属于同类的异种产生影响，那现在的力量则是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 这个影响会受到作用事物的大小程度发生不同的效果，对阮梨这样的脆弱人类，时间会长，效果也好，而对这个世界中如建筑倒塌、极端天气这种事物，时间就会变得短暂，效果也会相应地打一些折扣。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奥莱科特的感知范围变大了，原先只是以人类女孩阮梨为中心的一米以内，现在则是以阮梨为中心的一百米以内。 使用这个功能勘测了一番人类女孩的周围，奥莱科特莫名感觉相比原先只是对人类女孩阮梨的观察与探究，恢复的能力所增加的范围让他更像是成为了阮梨的无形保镖，帮助对方解决掉身边可能出现的麻烦。 咳，总之这也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