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男友每天都在换人设在线阅读 - 第1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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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这个描述其实不太准确, 于是,他迅速补充了一句:“谢初霁在家吗?”

    在这扇无比巨大的门前,人类,甚至一切存在都显得渺小, 他的声音可能不会被门内的存在听到。

    但他还是锲而不舍, 保持着属于客人的微笑和礼貌, 重新敲门。

    这一次,有更多的触须探出脑袋,和他短暂对视又飞快缩回了门里面,短暂得如同错觉。洛昔眨眼。

    青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装模作样地转身——然后,迅速回过头,抓住了一群触手。

    “..可以给我开门吗?”他尝试和这些明显有智慧的生物沟通,“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触手绕成了一团,看起来像是在商量。洛昔也不清楚自己等了多久,可能只有几个呼吸,也可能很长很长——他现在对时间这一概念有点模糊。

    总之,那些触手重新散开了。

    缝隙从门的中间出现,隐隐约约透出光亮。

    触手又缩回了门的里面,这次是从那条缝溜走的。

    洛昔缓慢而坚定地将这扇巨大的门推开。

    开门之前,他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预期,比如看到无数只眼睛,或者是在一个难以形容的物体上缝满的密密麻麻的嘴和牙齿,扭曲舞动的手臂之类的。

    毕竟他现在已经知道男朋友本体,按照人类的标准来说没有那么好看了。

    作为颜控,他感到某种伤心的同时,也发现自己的阈值要比想象中高很多……只要不是那么难看就好。

    比如刚刚那些触手,虽然很诡异,但是笨笨的还挺可爱,完全能够称之为丑萌。

    然而,门后面什么也没有,是一片茫茫的空白。

    仔细捕捉的话,在这片空白之中,能看到许许多多,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的,喜欢两个字。

    破碎的,勉强能拼凑辨认出的喜欢。

    那群触手不见踪影。

    地上好像有一堆散掉的沙子。

    “初霁?”

    洛昔试探性叫了声男朋友的名字,没有回音。

    过了一会儿。

    他好像看到地面有根触手,和蘑菇似的探出了头。

    就在那一滩沙子附近。

    眼前无尽而辽阔的白,但真正能够活动的地方不多,只有小小的几平米。

    洛昔干脆蹲下来盯触手,希望这些好心的、可能和男朋友有所关联的小东西能提供一些线索。

    触手没有出现,他发现那些沙子和普通的流沙不太一样,闪闪发亮,像钻石的粉末或是星尘。

    青年伸手,细细捻起一部分,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在耳畔划过。

    短促,但是清晰。

    是谢初霁的。

    青年沉默地把这堆疑似线索的沙砾聚拢。

    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钻了出来,把那堆沙子往他身前推了推。

    洛昔好不容易才拢好的东西,因为这个疑似讨好的动作,又被打散了。

    洛昔:触手:青年无言地指了指那堆散掉的沙,触手扭了扭,把自己扳成各种形状,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或许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存于真实和虚假之间的世界,洛昔居然奇异地理解了那根触手在说什么。

    ——总之,你要找的那个,现在是沙子。

    ——就是这一堆。

    ——拼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滋啦滋啦……

    ——你……滋啦滋啦……我……

    触手在越来越意义不明,洛昔难以理解的表达中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钻出来过。

    洛昔被弄得稍微有点无语。

    好在,目前终于有线索了。

    青年还算平静地接受了男朋友现在是堆沙子的事实。

    女娃捏泥人的传说自古有之,他稍微效仿一下,捏个谢初霁应该也没什么。

    大概。

    洛昔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把这堆沙捏成谢初霁,他的美术功底还没强到那种程度,拼图之类的东西倒是面前能试一试。

    青年伸手又去碰了碰那堆沙,再次隐隐听见男朋友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他不能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这里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是幻梦,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青年长长吁出一口气,闭上眼,回想在乌撒镇,在其他地方,了解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这里确实没有谢初霁。

    这里同样到处都是谢初霁。

    眼前的沙砾,那些完全被拆分的「喜欢」里面,全部都是他的影子,他存在过的证明。

    谢初霁没有消失。

    他只是碎成了一块一块,混在更加磅礴,更加混沌的「自我」之中。

    “因为「谢初霁」不存在,仅仅只是一个名字。”

    “一直都是「我」,而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总有一天,我会不记得你的。”

    ——他们吵架的那天,某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青年有些难过地想,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在那个时候直接抱住他。

    他应该告诉谢初霁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喜欢他,而不是说那个故事,表示自己一定会记住他,永远不会忘掉他。

    他把那种随时会消失破碎的恐慌,看得太轻太轻,傲慢地以为自己可以谅解,能够安抚,将其轻松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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