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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迎娶一条男龙 第173节

    应向沂叫住他,沉声命令道:“有消息一定要尽快告诉我,还有仙界和流尘的动向,也要留意。另外,你亲自去落枫海一趟,请青老来第一峰,务必在结契大典之前赶回来。”

    无影为难道:“青老鲜少踏出落枫海,距离结契之日还有不足三天,属下怕无法说动青老。”

    迟迢对青老很是敬重,请旁人来第一峰,还可以用点其他手段,对青老的话,恐怕不行。

    应向沂思忖片刻,道:“你跟他说,我想应鱼了,应鱼是我的meimei,我希望他可以带应鱼来参加我的结契大典。”

    无影应下,迅速离开了。

    院子里只有应向沂一个人,他坐在树下,摩挲着茶杯,觉得有些无聊。

    迟迢闭关了,他的世界彻底安静下来,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应向沂叹了口气,拿出笔,把刚才想到的疑点都写在纸上。

    探灵司,杜临昼,仙界,流尘,嫁衣鬼,绣娘,九宝阁阁主,百里舒……本来清晰的案子又被搅成了一滩浑水。

    太烦了。

    如果他的小白龙在就好了,可以给他充充电。

    应向沂将纸团成一团,拿着笔,在新的纸上勾画。

    没过多久,一张眉眼飞扬的翩翩俏郎君跃然纸上,弯眸含笑,唇畔生花,正是妖界第一美人——妖尊迟迢。

    应向沂拿起画像,唏嘘不已。

    黑白的到底比不上彩色的,如果有手机就好了,他就可以将各种表情的迟迢拍下来了,见不到面也能聊慰相思之情。

    可惜了,现在能看的只有画像……

    应向沂目光一凛。

    对了,画像!

    他将迟迢的画像仔细卷好,拿过笔,在记忆中搜寻杜临昼和流尘的面容。

    迟迢是他心尖上的宝,音容笑貌全都刻在脑海中,画起来轻松又迅速。

    其他人就不行了。

    应向沂停停顿顿,花了几个时辰才画出杜临昼和流尘的画像,勉强能保证五六分相像。

    天已经黑了,侍者送来了饭菜,应向沂一口没动,拿起画像就去找绣娘了。

    无踪亲自守着绣娘,听说无影被派去了落枫海,不停地抱怨。

    明明同为影道的主事者,无影能出任务,他却要来保护一个无足轻重的人间绣娘。

    应向沂到的时候,他正抓着一个属下,不停地追问:“我比无影差很多吗?我看上去能力很一般吗?为什么要让我来保护这个……”

    应向沂听了一耳朵,着急忙慌的,只顾朝他喊一句「就是因为你厉害,才让你来保护她的」,然后就进了房间。

    无踪愣了愣,迟疑问道:“刚才那是妖后?这么晚了他来找绣娘干什么?还有他刚才是不是夸我厉害了?”

    属下一脸无语:“是,妖后夸你了。”

    无踪吞了吞口水:“他夸我,就不怕尊主吃醋,半夜溜出来找人切磋吗?”

    之前喜果一事顺利解决,应向沂随口夸了他和无影一句,当天晚上他俩就被迟迢叫去「切磋」了,鼻青脸肿的回来,好几天没能见人。

    影道的消息最灵通,然后妖尊爱吃醋的事就传开了。

    属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一脸同情,意有所指道:“要是尊主知道了,恐怕不止切磋这么简单。”

    因为这一次被夸的,可不是影道唯二的主事者,切磋的程度也可以适当加重,反正影道还有无影。

    无踪一脸郁色:“尊主不会知道的,你什么都没听到,妖后什么都没说,他就是来看那绣娘的……不对,他为什么要晚上来看绣娘?”

    无踪和属下面面相觑,两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震惊,无踪狐疑道:“听说人间幽会,总会选在晚上,是吗?”

    属下干笑两声:“属下未曾去过人间,不清楚,不过话本里是这样说的。”

    话音刚落,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放轻脚步,趴到门缝上。

    待看到穿戴整齐的应向沂和绣娘站在桌子旁边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房间内,应向沂将两张画像摆在桌上:“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绣娘只看了一眼,就指着杜临昼的画像,惊喜道:“是他,我到昭南城的当天晚上,就是他找到我,给了我图纸,让我照着做嫁衣。”

    应向沂心里一沉,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出现了。

    他攥紧了手,语气发沉,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明显的怒意:“再看看另一张。”

    绣娘拿着另一张画像,端详了半天,语气有些迟疑:“好像见过,他很像那个和算命的说话的仙人,我当时离的太远,看不太清楚,不能确定。”

    “谢谢,麻烦你了。”应向沂深吸一口气,挤出个笑。

    绣娘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不客气的,那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

    下午说要送她回上曦城,可是突然又让她留下,还派人守在门口。

    绣娘有些害怕。

    应向沂将两张画像收起来:“现在还不行,昭南城失踪女子的幕后凶手还没找到,你是参与此事中唯一活着的人,他们想杀你灭口,你离开妖界就是死路一条。”

    绣娘满脸错愕:“我,你在说什么……”

    什么失踪女子,什么灭口,她闻所未闻,她不过就是去昭南城求仙缘的,做了几套嫁衣,怎么可能会和这种事扯上联系。

    应向沂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画像摔在桌上:“这两个人,一个是探灵司位于昭南城的灵司长,一个是如今仙界独揽大权的仙宗州主,他们两个人参与谋划了嫁衣鬼一事,杀了昭南城九十九个无辜的女子!”

    他曾和杜临昼共事过,虽然只有几天,但是对杜临昼的印象不错。

    从百里舒到杜临昼,他所结识的两个凡人,都牵扯到了这件事情当中,还站在他的对立面。

    应向沂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件事比九宝阁阁主不是嫁衣鬼一事的主谋更难以接受。

    他叹了口气,颓然道:“那些女子失踪后,都穿上了你们做的嫁衣,然后被残忍杀害。你是这件事的知情者,人间和仙界都想杀了你,现在只有妖界能保你不死,你明白了吗?!”

    绣娘不停地点头,整个人都吓傻了,一边抽噎一边问:“我,我被骗了是吗?他们不是仙人,还杀了很多人……”

    应向沂「嗯」了声,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又想到了在昭南城的最后一夜。

    那时的九十九道冤魂也是如此悲泣出声,她们指向九宝阁,用魂魄燃烧的正义之火烧了整整一夜。

    他本以为是伸张了正义,可没想到,所谓的正义不过是表面上的。

    在更深处,还有被隐藏起来的罪恶。

    应向沂命令无踪好好保护绣娘,又调了一队人过来,恨不得将她住的宫殿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

    九十九个无辜女子和另外两位绣娘都已经死了,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伤亡。

    再者,这可能是揭开嫁衣鬼一事,指认流尘的最后机会。

    无影去了落枫海,离开前让人去查信纸的线索,有了应向沂提供的方向,很快就查到了。

    影道的人来汇报的时候,迟迢正好出关,此时正好是结契大典的前一天。

    应向沂接到心心念念的人,绷了几日的心神终于得到放松,抱着人不撒手,充了半天的电。

    迟迢也很想他,在属下面前故作镇定,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应好粘人,我不过是闭关几天,你就想我想成这样,还有人看着呢,等会儿再抱,嗯?”

    他眉眼飞扬,骄傲又得意。

    这就是话本里说的小别胜新婚吧,真不错。

    应向沂又吸了一口龙,松开胳膊,暗自思忖,等下还要让他变回原形,再狠狠rua一rua,吸个够本才行。

    他看了眼等候的属下,从容问道:“查到什么了?”

    属下将信纸递还给他:“我们查到,那种信纸确实是特殊的纸张,但由于能刻画在上面的法阵有限,所以使用不多。过去的几个月里,在渡微州中,只有州府的人买过一次这种信纸,那人是渡微州州主流尘的师叔,问舟。”

    迟迢皱皱眉:“是他。”

    应向沂把玩着信纸:“你认识他?”

    迟迢点点头:“你也见过,就是一直跟在流尘身边的修士,在渡微州的时候接待过我们。”

    他顿了顿,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之前不是和流尘在昭南城打了一架吗,他也在场。”

    应向沂眉心紧锁,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案。

    迟迢挥退属下,扑进他怀里蹭了蹭:“怎么愁眉苦脸的?对了,这信纸哪儿来的,你查这个干什么?”

    一亲解忧愁。

    应向沂托着他的腰,亲了好几口:“前几天发现了一些事……”

    他将从绣娘那里得知的事情,以及自己猜测都告诉了迟迢,闷声道:“嫁衣鬼一事另有隐情,杜临昼和流尘很可能是一伙的,我怀疑九宝阁阁主只是个幌子。”

    迟迢眸光微黯,脑海中冒出几个字:暗处的鬼。

    东祝曾经告诉过他,九宝阁阁主只是明面上的疯子,还有鬼隐藏在暗处。

    “命人保护好绣娘,对方知道她还活着,肯定会来灭口。”

    应向沂将他散乱的头发拢好,亲了亲他的眉心:“已经让无踪带人保护她了,对方一直没有动静,想必不知道她的存在。”

    迟迢想了想,脸色有些难看:“不,他们早就有行动了,你还记得百里舒曾经跟你一起,在妖殿中住过一段时日吗?”

    应向沂猛地抬起头,心越来越凉。

    “这种追踪法阵只能定位到大概的位置,百里舒住进妖殿后,总会四处乱逛。妖殿中处处都有眼线和法阵,我原本以为他是好奇,现在想想,他恐怕是在找位置。”

    迟迢敲敲桌子上的信纸:“找它的位置。”

    应向沂讷讷道:“他当时整天把自己闷在屋子里,我以为……”

    迟迢耸耸肩:“他是背着你出去的,不让你知道很容易。妖殿中的法阵不容小觑,我猜他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最终也没有下手。”

    “所以……他和杜临昼,和流尘是一伙的?”

    “不一定,毕竟杜临昼死的时候他在旁边,但他会去魔界偷东西,我猜八成和流尘有关系。”

    一殿和百里舒分道扬镳,几乎可以证明,百里舒不是九宝阁阁主的人。

    那指使他的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失踪后又出现的流尘了。

    迟迢歪了歪头:“杜临昼的尸体在一殿手中,百里舒在非亦那里,你说我现在邀请他们来参加我们的结契大典,能来得及吗?”

    应向沂很认真地思考了两秒,摸了摸他的肚子:“我觉得,只是结契的话,他们可能来不了,说你怀了我的小龙宝宝,他们肯定会来。”

    迟迢:“有件事你必须清楚,我是男龙,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