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为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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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左毫不怀疑,这一爪子下来指定能把他脑仁都给捏细碎,立马连滚带爬地往旁边闪避。 眼看着爪子就要抓住他的脚,他发出惨烈的叫声,“救命!” 紧接着后领子一紧,一股大力将他猛地朝后拖拽,拉进了房中,荀左抬头一看,见是少主口中的草包少爷,立即站起来千恩万谢,心有余悸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既没有灵气也没有妖气,若是凡人,怎么可能杀伤力那么惊人?” 牧风眠瞧着面前的这个妖怪,面上却没有惊慌失措地表情,像是早就知道这种东西一般,他道:“是魔族。” “魔族?!”荀左一嗓子直接喊劈了,“魔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九万年前魔族挑起六界大动乱,导致生灵涂炭,大战持续了很长时间,不计其数的神仙妖怪和人族死在其中,最后还是四界联手才将魔族打败,彻底封印在天隙峡谷之下。 时至今日,哪怕魔族封印被破,所有魔族回到魔界之中安分生活,但魔族仍然是天下的共敌和噩梦,荀左听到了自是害怕不已。 传闻魔族的出现,就意味着大乱将至。 牧风眠见他吓得浑身发抖,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皱眉道:“别整那一副懦弱的样子,试试你的符纸还能不能用。” 荀左赶紧催动咒言,却发现无论如何这符纸都燃不了,满脸惊吓:“完了,有人设了封闭结界,符纸没用了!” 而另一头,宴星稚和黎策二人与这魔族已经交上手,她发现这东西虽然动作也算敏捷,力气巨大无比,但脑子似乎很直,他招式很简单,不会在攻击的途中变幻,这招式躲闪起来就相当容易。 黎策瘸着腿,多少有点妨碍行动,他躲避了几下之后指尖凝出一道白光,飞快地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形,再往那魔族身上一推,魔族当即如被定身一般僵住了动作。 “快逃!”黎策满目恐惧地大喊:“快逃啊!打不过的,这些魔族非常厉害,三年前就是它们杀了那七个仙君!” 正喊着,忽而有一只利爪自他身后穿过,刺穿了他的腹部,利长的黑色爪子布满黏稠的鲜血,黎策痛苦地拧起双眉,噗地喷出一大口血,掌中凝光奋力打在利爪之上,那利爪就疾速地缩回去。 黎策肚子上被捅了个洞,血洒了满地都是,他往前踉跄几步,摔倒在走廊的另一侧,爬坐起来蜷缩在角落,粗重地喘息着,压制着痛苦想再蓄一些仙力。 但这三年在凡人那抑制灵力的牢笼中关着,他的仙力几乎没有任何恢复,刚出来不过半日,所吸收的灵气也只有一丁半点,方才那两下就已全部耗尽。 他抬头看着接二连三出现在走廊中的魔族,心中一片绝望,心知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宴星稚见黎策受了重伤,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那仅仅只恢复了一点的神力,腕间隐隐幻出金色的光芒,她握紧拳头左脚往后撤了半步摆出攻击的架势。 稍一停顿,她左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箭一般冲出去,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面前的魔族身上,只听“砰”一声闷响,魔族的胸膛当即陷下去一个坑,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黎策强忍着腹中剧痛,用虚弱地声音喊:“不要战斗,想办法逃走……” 他之前与这些魔族交过手,知道它们是完全感知不到痛苦的,钢筋铁骨的身体也很难留下重创,当初八个仙君联手,最后还是葬身于这些魔族之手,黎策也是被扯断了左腿浑身全是伤口,拼了一条老命才逃出来。 当时的他甚至无法用仙力修复腿伤,以至于现在还瘸着腿。 宴星稚在三个魔族之间缠斗,她已经感觉到这些魔族的不同寻常。 不知疲倦,没有痛觉,面容狰狞而可怖,像没有思维的傀儡。 随着三个魔族同时左右攻击,加之她身体里的神力本就没有多少,虽然伤口愈合得很快,但是频繁地消耗雪元灵土的灵气,她很快就感觉到了疲惫,逐渐应对不暇。 随着一直利爪将她的肩胛骨刺穿,宴星稚的身体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摔出去,直接撞破了墙壁,砸在屋中的牧风眠身上,连带着他一起在地上翻了好几滚,还砸碎了桌椅,发出轰然巨响。 这次她的伤口没有再像方才那样快速愈合,血流了一地,染红牧风眠身上的暗金色衣袍,她支撑着手臂想爬起来,最终还是因为力竭而彻底失去意识,刚支起来的身体又砸在牧风眠的身上。 化作一只小虎崽,浑身的毛染成红色,蜷在他怀中。 “少主——!”荀左惊叫一声,将手中的黄符纸一扔,举着拐杖就冲着外面的魔族而去,一下就被利爪划伤胸膛给打飞,摔在墙上喷出一口老血。 牧风眠就与荀左在屋内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宴星稚已然重伤不起,晕倒在地。 他将昏迷的虎崽从身上拎下来,放置在一处桌下,低头一看身上衣袍几乎被血染透,黏腻的糊在皮肤上,极为难受。 外头零零散散立着足有七八个魔族,其中只有一两个魔族爪子上沾着血。 他眸光一沉,漂亮眉眼拢上一层冰冷肃杀,抬步往前走。 忽而一束火苗从指尖燃起,继而循着他的袖摆往上,火焰好似突然炸开一般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炙热的火浪在空中扩散。 黎策都来不及有任何表情,匆忙用衣袖做挡,略略抵挡了一下扑面而来的高温。 等热浪褪去,他在放下衣袖时,只见面前的人身上的火焰已经慢慢消退,那原本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体也抽高不少,赤红的长发滚落在金袍之上,每走一步都会落下焚烧的痕迹。 黎策震惊无比地瞪大眼睛,视线往上一抬,就看见那张俊美的脸,浅淡的眸色沉着漠然的杀意,抬手一挥,绚丽的火焰喷薄而出,砸在面前的魔族身上。 那无论如何攻击都没有任何反应的魔族立即被火焰侵蚀,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张开獠牙大口发出嘶哑刺耳的叫声,片刻之后就化作了灰烬。 黎策愣愣地看着他,记忆中他曾在万族齐聚的盛大神猎会上见过这张脸。 那时候的他尚是少年模样,一头赤红的长发迎风轻飘,俊俏的面容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即便是站在人群中央是最为耀眼的那一个。 震撼与惊喜交错,诸多复杂的情绪融在一起,混乱无章,最后只落成四个字: “风眠神君……” 这下不用死了,他心想。 继而双眼一闭,晕死过去。 作者有话说: v前就每天一更,在榜压字数,所以更新的有点少。 但是v后基本都是六千字往上,偶尔还会有加更掉落,所以宝子们别着急。 有人在看就好030 —————— 第18章 逃进庙中 牧风眠抬起右手,一柄半臂长的短刃便凭空浮现,他握在手中的一刹,火焰从手柄烧至刃尖。 随后就见他化作一道焰光,霎时间出现在几个魔族面前,刀刃从它们身上划过,火焰就瞬间暴涨,灼烧着伤口。 魔族几乎毫无反手之力,眨眼的功夫,就全部都挨了牧风眠一刀,继而赤火烧遍全身,很快就将走廊上的几个烧成灰烬。 余下还有几个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他用力一甩,将短刃钉在墙中,双手结印,焚烧都烈火便在空中形成一个简略图案,随着他手上一个指令,焰火形成的图案猛地炸裂开来,向周围迸发出一股强悍的力量。 灼热在空中蔓延,所有魔族被燃上烈火,整个客栈的走廊墙壁也跟着燃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牧风眠疲惫地叹出一口气,后退了一步倚在焚烧的栏杆上,淡漠的蓝眼眸一转,看向满目震惊的荀左,说道:“结界已破,带我们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赤红的发色开始消退,出现墨黑的颜色,身上的金袍化作轻烟消散,身体变回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后直楞楞地栽倒在地。 荀左见周围火势越来越凶猛,也顾不得震惊,强忍着胸膛的伤势爬起来,将宴星稚和黎策拉到牧风眠这处,而后用一张符纸将四人转移出了客栈。 他也顾不得移到了什么位置,身上的灵力也已经耗尽,原地打坐开始恢复伤势。 而宴星稚与牧风眠两人倒在一处头抵着头,黎策则是靠坐在墙壁旁,周围寂静非常,只余下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这几个人当中,宴星稚的伤势是恢复得最快的,她醒的时候天是亮的,坐起来看了一圈,发现他们正身处一个十分荒旧的地方。 像是一座被遗弃了很久的小庙,地上堆满了枯草堆,窗子也破烂,屋顶残破的瓦片漏下来几缕微光,一转头就能看看见庙中摆放着一尊有三人高的石像。 年代像是很久远了,这石像已经褪去了颜色,上面结满蜘蛛网和落的灰尘,几乎看不清楚石像的面容,只能从衣着上勉强辨别是个女子。 石像旁边还有一只与宴星稚差不多高的兽型石雕,只依稀能看出一双猫耳和盘在脚边的尾巴。 宴星稚看了看身边睡着的牧风眠,他脸色非常苍白,连唇瓣也失了颜色,呼吸微弱,像是受了重伤一样。 荀左在一旁打坐,黎策尚在昏迷之中。 “荀左。”她出声唤道。 荀左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咳了一声道:“少主,你醒了?伤势如何了?” 宴星稚动了动肩胛骨,“已经好了,你怎么样?” 荀左道:“暂且没有大碍,但一时半会儿动不了。” 她指了指牧风眠,“他呢?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荀左看到他,脸色微妙地一变,忙拿出几张符纸给她,说道:“是老奴用移地符将我们带出来的,这小公子许是受伤了,少主先给他治疗一下吧。” 宴星稚倒没有怀疑,接过符纸,凑到牧风眠面前细看,见他眉头微微蹙着,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鬓角的发丝黏在侧脸上,一副很不舒服的脆弱模样。 她先是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伤口,想将他翻个身看看背后。 手刚碰到他的肩膀,就听他轻轻闷哼一声,眉头拧得更紧了,唇紧紧抿着,无端生出几分可怜。 宴星稚了然,他的伤可能在后背,于是道:“你忍着点,我现在就给你疗伤。” 牧风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总之不再发出声音,任由宴星稚将他翻过身来,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完全被染成血色,衣袍沉甸甸的,一拧就往下滴血。 衣服没破,却浸满了血? 她疑惑地褪去他的外衣,将里衣从肩膀处往下一扒,背上那狰狞露骨的伤痕赫然出现在眼前。 凶残程度还把她惊了一下。 这伤痕绝不是那几个魔族给抓的,应当是这个草包的旧伤。 宴星稚在心中暗想,难怪他有时候看起来一副虚弱疲倦的样子,这身上果然带着伤。 许是在家族中犯了错被罚,然后从家里逃了出来,来到这偏远的万器城,想找到传说中的神器问情然后带回家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这种事在上三界也屡见不鲜。 当年牧风眠也是赌气之下独自跑去毒雾沼,斩杀了三头巨蛟,震惊上三界。 宴星稚暗叹一声,然后将符纸贴在他的后背,用荀左教的方法催动,符纸很快就化作微光融入伤痕之中,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那伤口还是不停地流血。 她思索这可能是什么仙器所伤,普通治疗术不见效果。 眼下她手中也没有什么用于治疗的东西,便催动神力将手掌划出一道伤,握拳挤出血液,顺着他的背滴下去。 她血脉承自上古神兽,血液蕴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虽说现在她与这泥塑的身体还没有完成融合,但能流出的血液也多少包含了些她身上的神力,暂时缓和这些伤口应当没有问题的。 果然如她设想的一样,血液顺着伤口流下去之后,他背上的伤痕果然止了血,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就恢复成了白皙的皮肤。 伤口还会崩裂,但至少现在是稳住了。 她将牧风眠的衣裳穿好,再翻过来时,他眉眼舒展,没了方才的痛苦之态,已然陷入安眠。 见他睡得安宁,宴星稚眸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下一看,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继而赶忙掏出了银细镯迅速地套在他腕子上,然后自己戴上另一只。 细镯发出微弱的光,随后与她腕上的镯子牵出了一道红线,契约缔结。 一眨眼之间,细镯便隐去,消失不见。 宴星稚满意地笑了,心道这下总算给你套住了吧。 荀左在一旁目睹全程,思及这小公子方才的样子,他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