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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险家单膝下跪,低下了他向来高举的头颅,执起她的右手:我本以为你也已去世,预备复仇后便将自己埋尸非洲,但我我现在舍不得你。我知道这样的请求是自私的,我也愿意将我的终生交由你安排,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离开英国,从此没有财产的纷争,没有恶棍的sao扰,我将终生做您的骑士。 布兰达沉默许久,忧郁的眼神长久没有从高大的猎狮人脸上移开。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想,这对我来说有些突然,我还需要考虑一下。她低垂眼帘,缓缓地收回了手。 歇洛克的眉头微微一跳。 这时候他的朋友又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想是离开的心情十分迫切了,这样的小动作令他有些想笑。很显然,她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尽管没有什么表情,眼中的窘迫求助之意很明显了。 算了,他终于点了点头,于是他的朋友如蒙大赦般偷摸溜了出去。 明明以前都很坦然的,他心想,最近她倒是越来越随意了。 确实,阿德莉亚以前对各种各样的或社交或什么的场合一直都算游刃有余,即便有些尴尬也一直冷漠以对。但或许是慢慢地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再加上在朋友身边放开了一些,她决定暂时放纵自己,如果不喜欢就躲掉就可以。 至于最后布兰达和斯特戴尔会做怎么样的决定,她不是很关心,反正歇洛克听着,她回头可以再问问。 她对波特夫人已经很熟悉了,请求波特夫人给自己上一壶热茶之后就懒洋洋地坐着发呆。如果后天启程的话,还能赶上音乐会的。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情有些雀跃,她还是第一次听音乐会呢。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的时候,阿德莉亚的微笑还没消失,她正准备回头同朋友说什么,才发现先出现的是斯特戴尔。 斯特戴尔的表情严厉,丝毫看不出方才柔情的模样,他沉默地坐在阿德莉亚斜对面的沙发,对她点头致意,魁梧的身材在此刻显得有弱小,沙发都具有了陈旧破落的味道。 被拒绝的男人,阿德莉亚内心有些微的同情,爱情真是有魔力的东西,能把一个如此彪形大汉变成脆弱的芦苇。 如果歇洛克当时直接揭穿她,并拒绝了她继续以此身份生活在贝克街,她会怎样?她的脑海里短暂地飘过这个念头。想到了这一点的她不禁也有点郁闷,再一打量斯特戴尔,就多了一些真切的感同身受。 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都叹了口气,变得萧瑟起来。 歇洛克出门叫斯特戴尔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顾影自怜的朋友,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才终于获得了朋友无精打采的招呼。 斯特戴尔看见歇洛克出来之后精神了一点,要以更佳的状态去面对他的心上人。 一切都尘埃落定,病人也已醒来,你还在为什么忧愁呢,我的朋友。他的语气轻松,坐在刚才斯特戴尔的位置上,闲适地双腿交叠,靠着椅背。方才陈旧破落的沙发突然好像都因为他具有了别样的气质。 阿德莉亚没办法将自己复杂的内心世界一一陈述,只能将话题转向那一对不知能否长相厮守的恋人: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或许对于他们的爱情而言,布兰达死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流露出真切的困惑。 歇洛克稍微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或许过于天真了一些,阿德里安,死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完美方式。即便活着或许是一地鸡毛,但死亡不会让任何事情变好。 虽然莫蒂默差点杀死了布兰达,但是人的情感来说,我不知道布兰达把这件事情看得多重,又把斯特戴尔谋杀莫蒂默看得多重,阿德莉亚抿了抿唇,我没有想到你会愿意充作一个裁决者,这样的事情或许法律都没办法给出完美的答案。 或许就像探险家一般,我也有我自己的那杆尺,你大可以嘲笑我性格中的那一部分自我,他停顿了许久,既然警察什么都不知道,出于我个人,我不打算告发他。 我想你也是。他又补充了一句。 阿德莉亚没有否认:我不关心别人的事情。 她更倾向于交给法律裁决,但如果是福尔摩斯的话看在福尔摩斯份上,她决定同他保持一致,也是她相信他的那杆尺。 啊,糟糕,为什么她能如此不解风情却又真诚地表达全然的信任呢。 你能认同我,我确实很是愉悦,歇洛克道,不过你倒也不必为了友谊过分地顺从,我并不是为了要求你服从我才 尽管他没说完,但他们都明白未尽之意。 关于这个,阿德莉亚倒是笑了笑:和这个没有关系,我认同只是出于你这个人而已,出于你是福尔摩斯。 阿德莉亚想起史密斯告诉自己的话,十九世纪的伦敦,能信任的只有福尔摩斯和自己。 这句话更加糟糕了,歇洛克怔了一怔,从怀中掏出了烟盒,是贝克街附近买的船牌香烟:帮我点燃?火柴盒在你口袋里。 仔细想了想大侦探确实有一阵子没在自己面前抽烟了,阿德莉亚决定奖赏侦探一根烟:仅此一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