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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嗯,说好了。” 他们向彼此道了晚安。时笺回过身,拉上阳台的门,只留出一丝缝隙,恰好足够乐声偷偷钻进来。 她爬上自己的小床,抱着软绵绵的被子陷入踏实香甜的梦乡。 - 冬去春来,园子褪去银装素裹,树木抽枝发芽。 马上迎来毕业季,很多人都为找工作发愁不已,但是时笺却格外游刃有余。 她不太想做上镜记者,还是偏向撰稿,例如去报社做深度记者,或者去公众号当编辑。她也已经拿到几个满意的offer。有些同学们大四还在马不停蹄地面试实习,而时笺可以过得相对从容一些。 校园每个学期都有许多丰富多彩的活动。时笺花费近四年的时间很好地融入了集体,在文艺部中担任重要的骨干角色,参与多场大型活动和赛事的举办,甚至还在三月刚入春时参加校园马拉松,跑得酣畅淋漓。 恋爱分分合合是常事,江唯唯刚交往男朋友又火速失恋,原因是性格实在不合适,期间姚乐安也经历了两次分手,说自己已经看透男人的本质。 宿舍四人人手两瓶啤酒坐在紫cao上对月畅饮,痛骂这些年遇到过的狗男人,放在四年以前时笺还想不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能交几个真正知心的好友,一起哭一起笑,拥有很多难忘回忆。 快乐的时候很多。她变得越来越开朗,也愈发自信,学会给予自己积极的鼓励。 时笺在人际交往中逐渐打开自己,能够当众去勇敢表达个人的观点。哪怕遇到社会地位或者个人禀赋比她更优秀的人,也可以做到不卑不亢。 她和「海」会保持固定的频率联系。 时笺最近又采访到了一位书法大家,想请对方给他题一副字。于是某晚通话时问他:“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什么?” 「海」笑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时笺眨眨眼:“就是想知道嘛。” 他顿了顿,还是很给面子地回答了:“礼。” 很优雅的字,符合他绅士周到的调性。 就像是装满星星的罐子盖掀开了一丝缝隙,一闪一闪发着光,时笺心痒,更加想要窥视其内,但她还是忍住了——把惊喜留到毕业那天再说。 “噢。”她翘起嘴角。 「海」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我可不可以也知道你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这下换时笺惊讶了:“你不知道吗?” 她以为在警局的时候他已得知她的名字,毕竟那时候对过身份。 “我没有让他们告诉我。”「海」嗓音低磁,“因为没有经过你的允许。” “我想等你愿意的时候再听你亲口讲。”他说。 低低的,像是海潮冲撞上暗礁,而后又顷刻间消散成白色的泡沫。时笺的心跳空了一拍,她张了张嘴,须臾后回过神,干巴巴地说:“最后一个字……信笺的笺。” “哦。” 时笺想了想,补充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我想也许是爸爸远在他乡对家人的思念吧。” “嗯。”「海」问,“那阿午呢?” “嗯?” “阿午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他低缓地出声,“我觉得很特别,很好听。” 时笺捧着脸蛋,有些害臊地笑起来:“因为我是夏至日正午出生的,所以叫阿午咯。” “原来是这样。” 墙上的时钟到整点,滴答两声,窗外的布谷鸟也应景啼鸣起来,繁阴蔽日的夏天,时笺扭头向外望去,一片热情洋溢的好景致。 也许知道得多一些也没关系。 时笺又问:“那你姓什么?” 「海」说:“宋,你呢?” “我啊,就是时间的时。” 时笺没有告诉他,其实她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她也想在见面之前,多保留一丝神秘感。 时笺偷偷翘起嘴角。 视线刚刚落在柏油马路两旁的花草上,就听到「海」问她:“你喜欢什么花?” “花呀——”时笺跟着畅想起来,描绘,“我喜欢热烈一些的,有活力的,比如向日葵,郁金香,绣球花?颜色比较浓烈,很吸引人的目光,看着都感觉心情也变好了。” “那么毕业那天,我带一束郁金香过来,好吗?”「海」低声笑着说,“就当做是我们约定的暗号,这样你就能找到我了。” 时笺咬住唇,这一刻清晰地感觉到胸腔处的跳动。 有人等待的感觉有多美好,她是知道的。 电话紧紧贴在耳边,时笺用力点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看不见,翘起唇角,轻声:“好。” “是6月20日对吗?”他问。 正好在她生日前一天,时笺答:“嗯。”她私心提了个小要求,希望更多的人能够看到他送的花:“园子很大,你可以到二校门来吗?我们最后应该会在那里纪念合影。” “好。” 还有一两个月,时笺越发期待能够在毕业那天见到「海」,她一天天地数着日子,撕掉桌上的日历纸,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 毕业论文马上就要答辩,时笺潜心用功修改,希望为这收获颇丰的四年划上一个圆满句号。 一段难忘的日子要落幕,另一段光辉未来即将启航。时笺对今后的生活抱以饱满的热忱和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