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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江云启往江云康那瞥去。 江云康就像没听到二哥和张嬷嬷的对话,看到匆匆出来的青岸,一手扶着夫人,一手牵着安儿走上台阶。 “二爷,三爷,三奶奶,你们可算回来了。”青岸快快地行礼,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爷已经告假在家侍疾,老爷就等着你们回来呢,快些进去吧。” 承安侯府里的摆设还是没什么变化,青岸说大爷不让铺张,在江云康离开的四年中,侯府一直很低调。 一路到正院,江云康先被请进里屋,林姝则是和女眷在外屋。 林姝去新余时,胡氏还没进门,这会两人见面,虽然生疏,却也认得出对方身份,先给胡氏行礼喊了句大嫂,再去看边上的向氏。 几年没见,向氏清瘦不少,在林姝行礼时,微微抬起下巴,并没有过多回礼。 胡氏嫁过来也有几年,和向氏一直聊不来,她看不上向氏搬弄是非的嘴,一直都是避着向氏。 现在看到林氏温柔有礼,反而更喜欢一些。 “三弟妹先坐下喝口茶,之前我就听顺顺身边的奶娘说你是个和气的,他们男人在里边先说话,待会就会让我们进屋。”说着,胡氏主动拉着林姝坐下。 向氏瞥了胡氏两个一眼,用很低的音量嘟囔道,“狗眼看人低。” 这话胡氏和林姝都没听到,但她身边的丫鬟和嬷嬷都听到,一个个都不由紧张起来,希望里屋快点说完,可别多拖延了。 与此同时,江云康牵着安儿走进里屋,他们刚进屋时,江云启就悲恸跪地,哭着喊了一声“父亲”。 江云康实在没有伤感之情,但做戏还是会的,和安儿一块跪下,带着哭腔道,“父亲,孩儿不孝,回来晚了。” 床上的承安侯面如缟素,眼窝深陷,看不到一丝精气神。 若不是他的眼珠转了转,和死了的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来……来了啊。”承安侯试图抬头看眼两个儿子,但只是微微抬头,就吃力到放弃。 江云启抢先回了句来了。 边上的孟氏看到二儿子不仅黑了,还瘦了不少,顿时心疼得抹眼泪,“云启,你这是……” 江云启听到母亲唤自己,转身去看母亲,眼眶含泪地给母亲磕头,只是刚哭了一声,就被大哥叫停。 江云帆看着归家的两个弟弟,有许多话想和他们说,但这会在父亲的病床前,还是先听父亲说话的好。 “父亲,弟弟们都回来了,您有什么话想和他们说吗?”江云帆走到床前,轻声问。 承安侯眼前朦胧一片,他病得太久,也拖了太久。 这次病情加重,是因为前些日子太热,他贪凉多吃了点冰食,当晚睡觉时就不太好了。 从那会拖到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他活着和死了也没差,每天吃不了什么东西,生活不能自理,还要听一些哭声。好几次他都想骂人,让孟氏和向氏安静一点,但又没力气。 久病的日子,和天牢中的刑罚也没什么差别。 “都……都起来吧。”承安侯有气无力地道,等两个儿子都站起来后,承安侯才眯眼看了下,“二郎这是……怎么瘦了这么多?” 江云启往边上看了一眼,承安侯立即皱眉,“三郎,如今你有出息是好事,但我怎么听说,你没让二郎去永平城,反……反而把二郎留在临兴关吃苦?” 回来之前,江云康就知道会被兴师问罪,二哥怕是没少往家里写信告状。 “父亲错怪儿子了,永平城战事不断,也就是和北狄停战后好一点,不说那些士兵死伤多少,就是徐放和木疆这些当将军的,也多次身负重伤。”说到这里,江云康突然叹气,“二哥是我兄长,我又怎能看二哥去前线送命?” 这话一出,孟氏的抽泣生立马止住,承安侯也沉默不语。 江云康继续道,“临兴关同样是兵家重地,现在的临兴关又有什么战事,若是在贺将军手下,也同样可以立功。我之所以这样,也是明白父亲母亲的苦心,再一个也是为了二哥着想。不然战场刀剑无眼,我自个又不会功夫,如何顾得住二哥呢?” 他一脸真挚,好似特别在意江云启的死活。 江云康这些话也没错,就江云启的那点功夫,上了战场只能当炮灰。 就算孟氏和承安侯不想承认江云启不行,但这就是事实。 江云帆听完后,倒是很认真地点头说是,“对二弟来说,确实在临兴关好一点,三弟安排得挺好的。” 他都说好,孟氏有抱怨也不好这会说,承安侯则是觉得确实有道理。 但江云启心里还是憋屈,他是想着去了永平城,待在江云康身边就好,他又没想着要上战场。 在江云康那顶个虚名,永平城里谁敢说他不好?日子不是潇洒又快活。 可江云康偏偏把他留在临兴关,嘴上说得好听,不想他去前线送命,实际上还不是不想提携他。 说得好听是为兄弟着想,但他都知道,江云康对他半点敬爱都没有。 江云启想着想着就流下眼泪。 不过这会没人看他眼泪,因为承安侯又继续说话了。 “我身子不行了,咳咳。” 承安侯刚开口就咳嗽,江云帆细心地喂了两口茶水,嗓子舒服一点,让人把外边女眷都喊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