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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第49节

    第二天,戚沉穿过门:“醒了?去一趟超市吧,有一些需要采购的生活用品和食材。”

    睡起来的雪郁迷迷瞪瞪看着眼前的男人,揉揉眼睛:“……哦。”

    过了好几秒,他反应过来,立刻发火:“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戚沉笑道:“我不进来,你能睡到下午。”

    雪郁小脸红扑扑的,抬起指尖指了指门,让戚沉滚出去,见戚沉笑着走出去了,他才慢吞吞坐起来穿衣服。

    放在前几天,甚至是放在今天早上,雪郁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戚沉搭伙过起日子。

    ……

    转眼是一年秋去冬来。

    大年三十。

    家家户户帖春联、放鞭炮。

    其实小区里禁燃禁放炮,但喜庆洋洋的日子,保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戚沉目光定定锁在拽着自己往厨房走的雪郁上,小寡夫把他拽到油烟机前,转过小脸,别别扭扭地抿了下唇:“我饿了,想吃宵夜,那些春联明天再贴也行。”

    戚沉挑眉,看了眼被握过的手腕:“这个月吃过一次宵夜,不许再吃了。”

    雪郁去过医院,这一年来一直严格遵循医嘱,禁止吸烟、喝酒、熬夜,晚上还要尽量少吃油腻的宵夜。

    只是尽量,但戚沉硬生生把“尽量少吃”改成了“绝对不许”。

    雪郁偶尔晚上饿了会背着他偷偷吃,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戚沉人赃并获,并罚明天没有rou菜吃。

    ……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

    后来雪郁学精了,他不偷偷吃,他光明正大求戚沉。

    小寡夫抿着唇rou,小脸风情动人,他低下脑袋,娇白柔软的手指曲起来,软软握住戚沉的手臂,那我见犹怜的姿态,一如他刻意压软的声音:“最后一次,我真的很饿。”

    他都摆得那么可怜了,戚沉仍然铁面无私:“不行,别闹了,去睡觉,嗯?还有对联没贴完。”

    雪郁见他不吃这招,脸一下子冷下来:“你有贴对联的时间,也不愿意帮我煮宵夜。”

    戚沉挑起眉。

    果然,下一秒雪郁就开始冷着脸冲他发脾气:“可以,你也别贴对联了,没人看,我现在出门冻死自己。”

    这些天来,戚沉明面不说,实际很怕小寡夫吹着冻着,往常他一拿健康安全说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戚沉往往都会妥协,顺着他。

    可今天戚沉只轻叹了口气,笑了笑:“想出去玩?别太晚回来。”

    雪郁:“……”

    雪郁气得不轻,当即扭头,开门走了出去。

    戚沉在他走后不久,打开厨房的窗户,抬起瘦长手指探了探外面的温度,和天气预报说的一样,是个不暖不寒的天气。

    街上人烟萧索。

    雪郁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又没脸现在就回去,他望了望四周,目光定在前面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咖啡厅上面。

    他垂眼,把下巴埋进领口,抬步正要走,砰地一声撞到一个硬物。

    是块硬邦邦不掺假的肌rou,它的主人身材高壮,即使穿着较厚的衣服,手臂、小腹的肌rou依旧鼓硕紧实,男人声音浑闷,低低问道:“……对不起,有没有撞疼?”

    雪郁本来还低着头,听到这声音,愣愣抬起了眼。

    第42章 城里来的美艳寡夫(18)

    在仰起脸的那刻, 雪郁确认了眼前的人是程驰。

    程驰也顺势看清了他的样子。

    男人僵了僵,神色刹那间变换了好几次,从开始的呆板到后面的不可置信, 冷风吹过,把他的声调吹得嘶哑低沉:“……雪郁。”

    雪郁被叫得瑟缩了一下。

    他注意到了程驰眼神的变化,和当年在村子里紧盯着他时的炽热直白一样,但又多了点其他的东西,说不清是什么, 但应该是不好的东西。

    他看到了程驰的手,粗糙又宽大, 这些年不知道在做什么,竟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孔武有力,以前能单手举起一个他, 现在大概能举起三四个。

    衣着也比以前光鲜, 没有了小寡夫之前看不上的寒酸和土气。

    最重要的是男人此时手臂肌rou鼓动,像是强忍着没对雪郁做什么。

    不会吧, 刚见面就想打他吗?

    雪郁忍不住低下小脸。

    程驰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仿佛要剥开他的衣服, 完全不见当年听话迟钝的老实样, 这个想法一出,雪郁就听见程驰受了委屈似的低浑声音从头顶飘下来:“你不信守承诺。”

    雪郁懵然抬头, 男人已经收起了奇怪的情绪,垂着眼, 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抛夫弃子的负心汉, 他扯扯唇角:“你那什么表情, 我怎么你了?”

    程驰闻言嘴角又耷拉下去。

    雪郁呆了, 飘雪的冷天下, 还出了点细汗:“不是,我真忘了,你抬头,别搞得我像坏蛋一样。”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被几次追问,程驰总算开了口:“我回去找了你很久,他们说你搬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年没见,男人高度、宽度都拔长了一些,可那副失落难受的五官神态,依旧像用脚垫拱盆的小狗:“……你说过会等我回来的。”

    所以即便突然来到全然陌生的大城市,他也靠这句话撑了下去。

    他一直等,一直等到闫莉兰放松警惕、解了对他的禁制,第一时间回了村子。

    可小寡夫已经不在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小寡夫搬走的人。

    如果不是今天碰到,他不敢想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雪郁。

    生气、难过、浑浑噩噩,他预想了很多遍如果再撞见雪郁,自己一定要把雪郁抗回村子,就算被骂人贩子也无所谓,可真正碰到了,他却舍不得。

    空气寂静了好几秒。

    雪郁……雪郁脚拇指抠紧了。

    程驰不说他都忘记了,毕竟当初他说的那句话,也是看程驰想听,程驰想听,他就说了,但完全没放心上去,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之后会再见到程驰。

    雪郁心虚地乱看:“那个,本来想等的,但后来有事,也没方式联系你。”

    男人一如以往蠢笨,明明小寡夫做贼心虚的小表情都那么明显了,他怀疑都没怀疑,盲目信了:“真的吗?你走之前,有想过我。”

    雪郁胡乱“嗯”了声。

    程驰喉头轻滚,多日死寂的心情被三言两语拨得泛起活水,他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黑衣黑裤的人影朝这边跑过来。

    那人长相凶,下巴有一道蚯蚓似的疤,冲冲跑到程驰面前,扶着膝盖气喘吁吁道:“哥,你怎么还在这里?要用车了,赶紧走吧。”

    他直起腰拍了拍程驰的臂膀,一扭头,对上了雪郁白兮兮的小脸,两人对视了有两三秒,他倏地收回视线,闹了个结巴:“哥、你,你在和人说话,那我、在车上等你。”

    程驰默不作声拿出一串钥匙给他:“不用等我了,你自己去吧,我有点事。”

    把人打发走,程驰重新看向雪郁。

    雪郁表情严肃,仿佛在程驰和那人谈话间撞破了什么机密似的,眼睫毛扇个不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突然有钱穿上档次衣服、有同伙、同伙脸上有刀疤、和有刀疤的同伙互相称兄道弟……

    雪郁心里不祥预感飙升,狐疑地吞咽了下:“程驰,你要是在做什么非法勾当,我会报警的。”

    程驰愣了下,没说什么,反而盯住了他因为紧张不停舔舐的鲜红唇rou,还是很喜欢,他最喜欢雪郁的嘴巴,小小的。

    见男人神情不变,没有半分被他吓到的样子,雪郁皱起眉问:“你不怕?”

    程驰摸了把鼻尖,坚毅的脸膛有些滚热,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在说给别人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你长得太可爱了,说这话没什么威慑力。”

    “……”雪郁愤愤抿唇,“有病吗?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你要是真涉了黄赌那些,我立刻报警,你怎么还能乐得出来?”

    他在问程驰有没有做了不该做的,程驰却在想他最近一年嘴巴有没有被新男人滋润过。

    程驰见小寡夫表情转阴,忙把不合时宜的思想排出去:“没有做违法的事,我力气大,被人看中当了保镖。刚才那个人也是,他今晚本来要和我一起去接人。”

    雪郁一愣,听程驰这么说,先是松了口气,没干坏事就好。

    而后他抿唇,隐隐想起什么。

    戚沉平时爱看一些关于金融的东西,他有时也跟着看两眼,财经新闻上经常有图文报道,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照片,手持千亿的老板旁边跟着个粗壮高大的保镖。

    因为肩腰比一绝,还比普通人高,所以雪郁多看了几眼,不过那些照片只截取主要人物,保镖即使被拍到,也只露了个肩膀,脸是看不到的。

    没想到那就是程驰。

    牛蛙,还当了保镖头子。

    程驰紧盯住雪郁,上上下下来回看,看够了,才低声问:“雪郁,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外面,今天是除夕,你不用陪你……”

    后面虽然紧急刹住车,雪郁还是通过口型看出他在说“男朋友”,无语片刻,自动滤过这句话,回答道:“我饿了,想出来吃点东西,你不去接人不会扣工资吗?”

    程驰摇头,宽阔肩膀落了雪,他顾不上擦,对着娇小的小寡夫说:“不是非去不可,你想吃什么,要不来我家吃吧?现在没有饭店开门了。”

    而且他也有私心,想多和雪郁待一会。

    雪郁显然有些犹豫,一路走来,饭店确实没几家是开着的,再说输人不输阵,他不会现在就回去见戚沉那笑面虎的,雪郁舔了下唇,抬起眼看程驰:“你家远吗?”

    程驰说:“不远,走几步就到。”

    没夸张,走几步就是走几步,很近,程驰家应该是全款包下的,不比雪郁的差,雪郁边观摩着小区的建设,边腹诽那大老板对自家保镖简直就像是亲爹对亲儿子。

    楼道的灯不算亮,雪郁像还没断奶的小猫崽,亦步亦趋跟在高壮男人后面,程驰余光觑见小寡夫四处打量的目光,宽大手掌忍不住握了握。

    ……雪郁会喜欢这栋房子吗?

    如果喜欢的话,他都可以送的,不和他结婚也送。

    程驰面色平稳,手臂却迸起根根青筋,揭示了他此刻的紧张心情。

    玄关有一次性拖鞋,雪郁换上后抬起了头,正对上程驰的卧室。

    卧室很符合粗糙男人的风格,乱中有序,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墙上挂着的那件布褂,面料看上去便扎手,要让小寡夫那身娇嫩皮rou穿上,不用说有多遭罪。

    雪郁脸上浮出困惑。

    别人墙上都挂着勋章或者值得纪念的东西,就他在墙上挂个布褂,像什么话。